第22章

接到主上調查結果時，宋謙心裏就躍躍欲試，和淩越兒交易的竟是來自萬金商會的人，仔細打聽來人還姓錢，錢家可是商會的主人，他能和這樣的人搭上線，可比幹這騙局強多了。

“宋老板謬讚了，這萬金商會靠的那是整個江南商人的信任和支持，錢家不過是當個領頭羊。”南宮幽卻沒想到淩越兒給他設了這麼個身份，要不是血羽樓就在江南，還和錢家有點交情，他還不好圓謊。

“錢老板如此年輕就能坐上會長的位置，可見能力不俗，錢老板就不要謙虛了，我這以後還得靠你多多關照。”宋謙嘴上還在奉承，心裏卻羨慕嫉妒。

“宋老板話說錯了，會長是在下的父親，我隻不過是個靠家族的晚輩，今日來和你們交易，就是想要做出點成績來給他們瞧瞧。”南宮幽的目的也很合理，為了證明他的賺錢能力，才來和鑫隆錢莊合作。

“錢公子這話說得有誌氣，找我們鑫隆錢莊準沒錯。”

隻聽豪爽的笑聲從屋後傳來，倒是南宮幽疏忽了，一直盯著門口，原來這房間還有後門。

南宮幽見是位黑衣男子，頭戴麵具，身型微胖，聽聲音似是四十歲左右，倒不像是那日他刺傷的那位。

黑衣男子落座，宋謙恭敬的行禮，“主上您來了。”

男子揮揮手讓人退下，屋內僅剩他和南宮幽。

南宮幽也不見怵，沉穩的問道：“不知如何稱呼？”

“蕭，蕭山夜。”

南宮幽的第一感覺就是蕭山夜如他名字一般蕭條清涼，現在此人完全不似剛才入內時的爽朗。

“錢，錢鈺，蕭老板幸會，在下的來意淩夫人也代為轉達過了，不知晚輩可否有機會加入進來？”南宮幽也不兜圈子，直接表明態度。

蕭山夜身體往後靠，饒有意味的問道：“加入？錢公子放心存入就是，何來加入一說？”

南宮幽就知道這人還在試探，“蕭老板，明人不說暗話，我要求見你就是為了談合作，那黃金就算是我的敲門磚。”

見蕭山夜沉默，南宮幽繼續說道：“也許別人不清楚，但我很清楚這就是你做的一個巨大的騙局，等時機一到你就可以卷錢逃走，蕭老板，我說的對嗎？”

“這話就是誣蔑了，不知錢公子為何如此想？”蕭山夜心中暗驚，他這生意聰明人看破不說破，能做出這種騙局來背後都有勢力撐腰，這錢鈺倒是膽大。

南宮幽見蕭山夜鬆口，那就是在給他機會，“蕭老板不妨聽聽我的推測，看看對不對。”

“剛到京城聽聞時便覺得有意思，哪有錢莊為了攬客，不收保護管理費，反而許以高息，如此下去豈不是要賠本。”

“直到淩夫人都投進去一千萬兩，我就知道事情不對。”

“因為當一個富商入了局，得了利，其他人也會慢慢相信。”

“至於普通百姓的那點銀子，你從富商手中拿到銀子的分一小部分就足夠了，你們的目標本就是那些大商人。”

南宮幽像說書般娓娓道來鑫隆錢莊的做法動機，“先靠著百姓累積信譽，等你所需支付的銀子大於他們存入的，那就得有新的龐大銀子存入。”

“於是你們就通過趙思瑞，拉入有聲望的淩雲商行作陪，這樣一來資金有了保障，名聲也打了出去，畢竟淩雲商行在京中的地位不輸於萬金商會。”

“而等到下個月付息之日，你們要麼支付足夠的本息，要麼在這期間攬夠銀票跑路。”

“我瞧著最近京城的商人差不多都有來存，依我估計，淩夫人的那一千萬兩銀票估計根本不夠你下個月的要支付的本息，更別說你還要付給淩夫人兩千萬兩。”

南宮幽最後又拋出淩越兒的事，讓蕭山夜引起注意，“我其實感覺到淩夫人也看出一些問題，但她聰明的點就在於讓你們簽了合約，並且公之於眾。”

“她是在賭，賭你們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而選擇多付那一千萬兩，如若不然，你們也逃不掉朝廷以及百姓的追捕。”

“錢家不愧是經商世家，錢公子眼光就是犀利，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蕭山夜也坐直身軀，拍手稱快，隻是這錢鈺是他自己看透的還是有高人指點就不好說了。

不過那位淩夫人確實說到點子上，要不是因為他清楚這是和趙思瑞做的局，他也很佩服淩夫人的頭腦。

南宮幽耳朵微紅，他剛才確實在蕭山夜前賣弄了，“蕭老板過譽了，隻不過是學了些皮毛，所以，蕭老板就不考慮加我一個，有錢一定要大家賺。”

“錢公子都如此說了我還能拒絕不成，不過蕭某還有個請求，錢公子若是答應，最後我多讓你一分利。”蕭山夜雖對那黃金感興趣，但他還是要試探清楚對方是不是錢家人。

“請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定會盡力。”南宮幽嚴肅道。

“都說萬金商會手握大景幾乎全部的海運河運，蕭某有些東西想要運送，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好說，”南宮幽心中鬆懈，他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原來就是想證明他的身份，萬幸的是他還真有，隻不過這塊令牌是好是壞可就不知道了。

想起這令牌的主人，他就為蕭山夜擔憂，“這是金令，蕭老板應當知道如何用。”

“好，那就多謝錢公子了，蕭某還當萬金商會看不上這取巧生意。”蕭山夜接過這鎏金令牌，上麵赫然刻著萬金商會的標誌，背麵還有錢家的族徽。

應當錯不了，有了它辦事以後在江南就省事了，他此次來會麵最主要的就是為了此物，眼前這些利益哪裏比得過萬金商會的關係。

南宮幽覺得此言差矣，“這話就不對了，隻要能賺錢那就是好的。”

“錢公子果然不拘小節，以後定會帶領商會更上一層樓。”蕭山夜心中愉悅，都說這錢家最看重的是商譽，沒想到這錢鈺倒是個異類。

“借你吉言。”南宮幽以茶代酒敬對麵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