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謙見到淩越兒來訪也覺得詫異，但還是熱情的招呼著：“淩夫人怎有空來，聽說淩夫人又辦成了個大生意。”

淩越兒謙虛道：“不是什麼大生意，這主顧還是先父先母在世時親自談來的，我一時疏忽，倒怠慢了他，這不趕緊挽回。”

宋謙又打著太極，稱讚道：“那淩夫人也是有本事的，能讓人再次與你合作。”

淩越兒也懶得聽，放下茶杯，直奔主題，“不說這些了，我來是有要事，其實也和這個主顧有關，他呀，聽說鑫隆錢莊的事，又知曉我存了一千萬進去，他也心動了，說也要來試試。”

“那當然是好事了，怎不見淩夫人帶人來，我定好好招待。”又有人來送錢，能和淩雲商行做生意的定是不俗，宋謙聽了當然高興。

但淩越兒話機一轉，為難道：“他啊，比我還多疑，非要見你們這幕後老板才肯來，這不派我來當說客了。”

宋謙低眉遮目，這是在試探？否定道：“幕後老板？不存在的，就隻有我這一個老板，淩夫人放心讓他來就是，他不信我，還能不信你嗎？”

淩越兒預判了宋謙的話，接著說：“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就是不願，他在江南沒少被騙，所以咱明人不說暗話，這幾個月大筆銀子的運作肯定不是你一個人能應付來的。”

她悄悄靠近宋謙，低聲說著：“你就透個底可不可以，我可告訴你，他在江南可是手握金子的人，有他在保你不愁。”

宋謙心動了，金子可比銀子值錢，“既然淩夫人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就不賣關子。”

“我上頭的人，不輕易見人，我得去試試，那位可有說能存多少？”

淩越兒比了個一，“少說這個數，”她見宋謙沉默，又重重說出兩字：“黃金！”

宋謙也被嚇到，不禁感慨，“果然江南多富商，比起京中也不逞多讓。”

“宋老板就不必謙虛，你這錢莊生意可比別的賺得又多又穩當。”

淩越兒怕宋謙不重視，又補充道：“我話也傳達到了，就不耽誤宋老板時間了，有消息盡快通知我，估計他也就在京城多待幾天，就回江南找他的紅顏知己了。”

“我盡快。”宋謙送走淩越兒，立馬往上報，讓主上去查可不可靠，這已經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淩越兒順道去了雲來樓買膳食，留下口信，剩下就看這宋老板和這幕後之人心不心動了。

回到趙府時，淩越兒見門口來了好些人，走近一看竟都是趙府老家的親戚，這一看就是來打秋風的。

前世她可沒少幫趙思瑞打發這些人，關鍵是這群人貪得無厭，胃口越來越大，饒是淩越兒也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會吃不消，最後狠下心告到官府才算解決，但也因此被趙家親戚怨恨。

這次她就要學聰明了，得罪人的事就交給其他人，而且現在是月底，還有中饋上的賬要清，她倒要看看趙思瑞如何應付。

“這不是大伯母，還有各位叔伯嗎？怎得不進去？”淩越兒說著讓人將大門敞開，一一將人請了進去。

大伯母大聲稱讚著：“還是趙淩氏懂事，我們在這等了許久，還是不見你婆婆的回應，偏偏這看大門的，沒有命令死活不肯開，要不是遇著你，我們這幾個老骨頭都得等散架了。”

淩越兒假笑，幫老夫人解釋道：“許是老夫人在休憩，下人也不敢打擾，倒是怠慢了，我這就帶你們去春暉堂。”

“老夫人平日就念叨著你們，如今你們來了，等她醒來見到你們肯定欣喜若狂。”

“好好好，我們也許久沒敘舊了。”大伯母也高興，聊得好能多拿點東西。

而春暉堂內老夫人和江映雪在與趙伯康玩樂，幾個親戚一見此景，就明白了，這哪是在休息忘記了，而是根本不打算見他們。

但他們是來要錢的，自是不能撕破臉，大伯母擠了擠笑容，說道：“弟媳，這就是康兒吧，長得可真俊，聽說他腿腳不好，我這有帶老家的偏房，你拿去試試。”大伯母邊說邊伸手去抱趙伯康。

趙伯康嫌棄的閃過，目中中無人的說著：“祖母這個老太婆是誰啊，竟敢直接說我腿腳不便，簡直該打！”

淩越兒變臉訓斥趙伯康：“康兒不得無禮，她可是老夫人的嫂子，也就是你姨奶奶，還不快問好。”

她就知道趙伯康根本瞧不起，隻聽趙伯康仰起頭說道：“我才不會叫，也不知趙府怎會有這樣的親戚，平白掉了身份。”

大伯母倚老賣老，她還從未被小輩如此不敬，也不裝慈愛，教訓著趙伯康：“你這小兔崽子，怎麼對長輩說話的，別忘了你和我上的都是趙家族譜。”

大伯母又扭頭去訓老夫人，小輩不懂事，定是大人在教唆，“弟媳平日就這麼管教孩子的嗎？”

老夫人本就不願多理會，她又無所求，巴不得鬧翻，和那些親戚老死不相往來，說話也毫不客氣：“我如何管教與你無關，將你們拒之門外，已經是為了你們的體麵。”

但大伯母卻有恃無恐，身體靠在椅背上，威脅道：“怎麼，如今發達了你就忘了本？要不要給大家說一說你當年的做的好事？”

老夫人想起不愉快的記憶，惱羞成怒，“你竟還拿這事要挾，我看你是一分錢也別想要了。”

她早晚要好好教訓這老虞婆，又發現淩越兒在一旁看熱鬧，怒道：“淩越兒，你還不快去將人怎麼請進來的再怎麼請出去！”

淩越兒不為所動，好不容易有人能給老夫人添堵，她怎會輕易放過，勸慰道：“老夫人，這樣做不太好吧，畢竟他們入一次京不容易，怎麼也得等老爺回來，一起見見才算周全。”

老夫人見使喚不動淩越兒，不禁用身邊的拐杖敲地，“讓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你若覺得不好，你給他們錢就完了。”

淩越兒卻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夫人，我也想給，但是府上的銀子入不敷出，我也擠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