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雙手環繞著陳瑜銘的脖頸,手中捏著一塊糕點正往他口中送。
集賢閣的大堂頂上挑空,為的是包廂的客人隻要站在走廊上便可以與大堂的人交談。
這原本是為了方便有學之士們更好地探討學問,交流心得。
如今倒是方便了我,我帶著仆婦侍衛浩浩蕩蕩走進來,一副抓奸的模樣,本就吸引了許多目光。
隨著門被撞開,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副場景。
原本人聲鼎沸的集賢樓安靜,緊接著就是眾人的低聲議論。
「這不是新科探花郎陳瑜銘嘛?他不是才娶了侯府小姐嘛?怎的難道喜好男色?」
「什麼男色?剛剛這兩人在大堂高談闊論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個瘦弱些的分明是個女子。」
「竟然在集賢閣做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讀書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我看他那探花郎怕是徒有虛名。」
議論聲此起彼伏,文人相輕,這話倒是一點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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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陳瑜銘慌張上前,欲關上門阻擋住眾人探究的視線和譴責的聲音。
我攔在門口,必不會叫他有機會關上這道門。
而孟瑤在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便站起了身,此時正側過身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臉。
隻是她再怎麼遮都無用,方才她在樓下高談闊論,大秀才學時已經讓不少人記住了她的臉。
「幾月前你還在我侯府發誓,這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求你真的做到,但納妾通房這種事情總該同我這個正妻知會一聲吧?你在外頭這般偷偷摸摸,有尊重過我這個正妻嗎?」我聲聲控訴。
陳瑜銘上前抓住我的手,低聲解釋:「書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剛剛她隻是拿糕點時不小心摔到了我身上,我們回家再說,這裏人多眼雜。」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眼神示意身旁大丫鬟春夕。
春夕會意,上前一把拽住孟瑤,迫使她轉過身來,二人糾纏之時又看似不小心扯散了她的頭發。
引得眾人又是一陣熱烈討論。
「看,我說她是女的吧,永昌侯府小姐還真是可憐。」
「這事雖說是陳瑜銘不對,但當眾鬧起來,未免也太不給男人麵子,看來這名門貴女也不是好相與的。」
也有些認為夫綱為天的男人在為陳瑜銘說話。
「夫人,這位是宮中尚膳房女官,孟瑤孟姑姑。」春夕大聲道,誓要讓所有人聽到。
我聲音顫抖且絕望:「你們簡直太無恥,原來你與她不隻是書信往來,竟然還有偷偷私會。」
「你,你看到了書信?」陳瑜銘不可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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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著哭著竟然笑出了聲,任誰都能看出我此時的悲傷,我從袖中掏出那厚厚的一疊書信,拋撒向天空。
一時間白色的信紙紛紛揚揚散落,像極了前世二人大婚時飄散的紅綢。
眾人撿起信紙,爭相傳閱。
信中寫滿了二人的互訴衷腸,追憶往昔的甜蜜,以及表明陳瑜銘娶我不過是看重侯府的幫襯,對我根本沒有絲毫情誼。
堂中的氣氛頓時到達了頂點,堂中大多數都是如陳瑜銘般的寒門學子,在他們看來這種行為和科舉舞弊一樣讓他們憤怒,出身相同憑什麼他陳瑜銘就可以攀高枝踩著所有人往上爬?
甚至有學子當場作詩譴責唾罵他。
我欣賞夠了這一盛況,終於似支撐不住一般,跌倒在地,鮮血染紅了裙擺,染紅了地麵。
「夫人見紅,快,快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