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來那天，正好是我的生辰。

父皇為我準備了宴會，說是給我賀壽接風。

寢殿內，侍女遞上了一套華麗的衣裙。

這是我從前從不會穿的裙子。

我喜歡去爬樹，逗鳥，還愛習武，所以常常著男裝。

母後尚在時，還會縱容我。

可後來母後仙逝，貴妃成了繼後，父皇對我的態度便一落千丈。

「你哪裏有個嫡公主的樣子！你看看長公主，那才是大家閨秀！」

我偏過頭不願去聽，卻看見了貴妃一臉鄙夷的神情。

可現在我學會了順從，我乖乖地穿上衣裙前去赴宴。

父皇看上去很滿意：

「這才有個嫡公主的樣子！」

我神色木木，瞥了眼旁邊的貴妃和長公主。

貴妃仍是當年那不屑的神情，長公主正微笑著看我：

「妹妹，你終於回來了。姐姐這些年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呢，這不給你準備了你從前最喜歡的射鴨遊戲。」

射鴨是宮人們將木鴨子放入水裏，參與者拿不同顏色的弓箭去射擊，得分最少者負責回收箭支。

我小時候不慎失足落水過，所以懼水，又何來最喜歡。

父皇卻忘了這一點，忙誇長公主：「還是姝兒有心。臻臻，還不快謝過你長姐。」

我看了眼父皇，垂下頭向長公主行了一禮：

「臻臻謝長姐費心。」

長公主笑盈盈地將我扶起：

「妹妹這是哪裏話？那我們快去吧。」

我拿起弓箭，心中泛起酸澀。

從前我跟著師父學武藝時，我射箭了得。

可在敵國為質時，我的雙手被車輪子反複壓了過去，大夫說此生不可能再挽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