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部霸總文學裏,我叫桑語,是個身世悲慘的可憐女人。
具體有多悲慘——
在我出生那天,母親難產而亡。
七歲那年,父親做高空作業時不甚墜樓,當了三年植物人,也死了。
如今的我,和唯一的奶奶相依為命。
奶奶越來越年邁,想要多做些散活補貼家用,已經有心無力。
為了養家,大學期間我一直四處兼職,不論多苦多累的工作也願意嘗試。
就是在某個高級餐廳,我遇見了季休言。
給他上菜時,我失手打翻紅酒瓶,裏麵香甜的液體澆透了他的襯衫。
下一秒,季休言神情陰戾,狠狠抓住我的手腕:
「蠢女人,你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
原本的桑語戰戰兢兢、楚楚可憐地對他說:「對不起,我會努力賺錢賠你的。」
「賠?嗬,你拿什麼賠,這件衣服的價格,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什麼天價衣服?
金子做的嗎?
還有,霸總買賣人口就不犯法了嗎?
要是當時的我已經穿成桑語,勢必要撥打110求助人民警察,控告季休言的訛人行為。
可惜原本的桑語就這麼被嚇住了,唯命是從地由季休言帶進酒店,以身賠償。
於是,就有了我穿來時麵臨的那一幕。
劇情略顯腦殘,但可以理解。
畢竟霸總文學所有的劇情推動都是為了男女主能快點鎖死。
尤其我注意到,目前我的身份是廣告專業的大四學生。
我請問呢?一個身世如此悲慘、需要每天打八份工才能勉強度日的貧窮少女是怎麼考進學費昂貴、花錢如流水的藝術院校的呢?
這一切隻是因為,季休言家開的是廣告公司。
醉了。
真就無腦甜唄。
該說不說,廣告學這麼賺錢的專業,原女主不知道好好利用,竟然全都把精力浪費在沒意義的兼職上,真是虛度光陰!
我花了半天時間製作簡曆,然後把簡曆,投到了季休言的對家公司。
季氏集團旗下的四季廣告公司,是本土的經典品牌,拍攝的最早一支廣告可以追溯到1979年。
而我所投遞的公司,是從海外強勢入駐的國際企業歐鄰。
勝在理念新,資源新,方法新。
很快,歐鄰向我發來麵試邀請。
憑借上一個身份養成的企業頭腦,我輕而易舉斬獲offer,順利以實習生的身份入職。
得知消息的季休言氣到麵色鐵青,咬牙切齒。
他在公司門口攔住我,幾次氣結。
相反,我整個人沉浸在剛剛通過麵試的喜悅當中,連帶看他也多了幾分順眼。
「別著急,免得氣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絕症來。」我貼心安慰他。
眾所周知,霸總的身體多多少少帶點毛病。
季休言長呼一口氣,牙齒依然咬得很緊:「桑語,你是擺明了要氣死我是吧?」
我大為詫異:「為什麼要氣死你?雖然把人氣死這種行為在法律意義上構不成犯罪,但我本身並沒有這種邪惡的愛好,你不用擔心。」
季休言差點背過氣去:
「如果你不想進我的公司,怕被說是關係戶,我有的是辦法給你找更好的工作,全A城各個行業隨你挑。可是,你就非要進歐鄰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嗎?」
「知道啊!」
我從挎包裏掏出新簽署的勞務合同,懟到他麵前: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季休言,你看清楚了,別把我當成靠男人才能生存的小白花,憑我自己的本事,不管是進你的公司還是你對手的公司,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季休言怒極反笑,他勾起唇角,捏緊我的下頜:「我知道了,欲擒故縱是吧?好,很好,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啊啊!」
我不多廢話,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牟足了勁要咬得他十級傷殘,直到他疼得顧不上形象鬆開手,才不情不願地放過他。
「忘記告訴你,我屬狗的,再隨隨便便碰我,就沒這麼簡單了!」
以瘋製瘋。
以病製病。
新時代精神誠不欺我。
關於季休言所說,要陪我玩到底。
具體來看,他想了這麼一個招數。
先在歐鄰商務大樓的四個出入口都掛上橫幅,紅底白字赫然寫著——
「桑語是季休言的女人。」
再等到歐鄰人流量最多的上下班時間,找來一夥人,左手捧著鮮花,右手拿著喇叭,站在每個歐鄰職員都必經的閘機口,熱情澎湃地喊口號。
「桑語小姐,季先生想要讓您知道,這棟大樓,被您承包了!」
嗬,幼稚。
想用這種方式調撥我和歐鄰的關係,讓他們懷疑我是四季派來的臥底,然後把我炒魷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