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侍女彩月上個月大病一場後,醒來就像變了個人。
在侯府,母親要求我走路輕盈,步子小巧,鞋底不能踩出聲音,步搖不能大幅度晃動。
此時我不小心晃了下頭,步搖上的珠簾打到了臉上,我羞愧地低下頭,不敢看周圍人,生怕有人笑話我。
果然有人笑話我了。
她說:“步搖不舒服就不要戴了。”
我目瞪口呆。
彩月上前拔掉我頭上的步搖,又替我捋好頭發:“發飾是人的附庸,就算要遷就,也是發飾遷就人不是人遷就發飾,懂了嗎?”
懂了!
這口氣倒不像是侍女,反而像是愛護我保護我的大姐姐,還像是教育我的教養嬤嬤,但是比嬤嬤溫柔多了。
我伸手摘掉了一大半的金簪、發冠,我動了動脖子頓時覺得輕鬆多了。
彩月笑出八顆牙齒。
“一會兒我們去跑步。”
自從她病好了,她對我說話就再也沒有侍女對主子的伏低做小,反而像是朋友間的相處一樣。
我下意識地點頭。
彩月每天都帶我跑步,她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什麼白幼瘦什麼弱柳扶風這種話是糊弄傻子的。我不想當傻子,每天都跑得氣喘籲籲渾身是汗。
跑完步飯吃的都多了。
今天跑完她問我:“堅持跑了一個月了,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我捏了捏酸疼的腿肚子說:“感受到了尋常百姓的不易?”
“哇!”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不愧是大家閨秀啊,跑個步都能有這麼憂國憂民的心得。”
“我是問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更健壯了。”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
彩月掏出帕子幫我擦汗:“小萌萌,你一定要記住,府外的男人是老虎,見到了千萬要躲開。”
我詫異萬分。
我在侯府內宅,能碰見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