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霞,我名義上的媳婦。
私下裏,我們彼此卻沒有任何交集。
因為,她貌似很討厭我。
至於討厭我哪點,她不說,我也沒問。
反正,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無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僵持般的生活,過得也並不煩躁。
日子天接著一天,來到今年六月。
三伏天的太陽熱的人發慌,粘稠的汗液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於是,我跳進了河裏洗澡。
這一洗不要緊,卻偏偏讓我發現了鳳霞的偷情。
河邊有個山洞,陶醉聲從洞口傳出,被我的耳朵聽到。
我聽得很仔細,確認這聲音就是鳳霞發出。
綠帽子戴在頭頂,這難免讓我青筋暴起。
不過我並沒有進洞抓個人贓並獲。
說得上慫,如果再仔細論的話,我比較自卑。
自卑來源於幼時在林中,被一隻猙獰又醜陋的怪物偷襲。
那怪物長得不人不鬼,現在想想記憶已經模糊許多。
但是它咬傷我下體這事,卻讓我刻骨銘心。
因此,我成了“太監”。
不論男女,無法生育,在村子裏都是天大的恥辱。
甚至,可能會因此遭到遺棄。
所以我隱瞞了這件事,爹娘不知,鳳霞更不會知。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我咬牙上岸離開。
回到家中,我開始思索。
紙包不住火,鳳霞偷情這事,早晚會被發現。
在村裏,出軌更是天理難容的肮臟事。
避免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到我。
我在想,我要不要勸她自重一些。
想到就做,繼而在夜晚,我敲響了鳳霞的房門。
咚咚!
『誰?』
『我。』
吱呀——
鳳霞打開門,冷漠的看著我。
『什麼事?』
『和你在洞裏的那個男人是誰?』
氣氛沉寂了兩秒,鳳霞臉色開始陰沉。
『你跟蹤我?』
『你這算是變相承認了嗎?』
我反問,鳳霞整張臉已經完全黑。
『他是誰跟你無關。』
鳳霞說完,就要關門。
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我火氣就上了頭。
嘭!
大力推開們,我彎腰拽起被閃倒的鳳霞。
『你給我說說,怎麼個無關法?』
我呲牙裂嘴,感覺現在應該給這娘們甩兩個巴掌。
但顯然,我沒有這樣做。
因為我總感覺,後脊骨涼嗖嗖的。
好像我這樣做,會有什麼東西從背後冒出。
『誰!』
本能的,我猛然轉頭大喝。
視野中,昏暗的窗外,月色朦朧,一個腦袋快速閃過。
偷情的男人?
多半是,可真大膽啊。
越想越氣,回過頭,我更加冷冽的盯著鳳霞。
而她,則笑的突兀又譏諷。
『怎麼個無關?嗬嗬嗬,你個“太監”,是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轟!
聲音不大,我的耳朵卻鳴了。
『你連個男的都不算,怎麼給我幸福?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別怪我嘴不嚴實。』
瞧瞧這威脅,多刺耳,多好使。
這一刻,我慫了。
怪不得她討厭我,原來她早就發現了。
恍恍惚惚的走出了房間,我覺得我應該是被拿捏了。
本以為這已經很嚴重,沒想到還有更嚴重的到來。
陰暗中,爹娘踱步走出,黑瞳悚然。
『兒子,她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