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撞開了。
一群烏泱泱的人闖進了我家裏,而我弟嚇的躲進了房間裏,敢都不敢出來。
我膽怯的問道;“你們找誰?為什麼來我家?”
一個花臂男惡狠狠道;“李明呢?那小子躲去哪裏了?他差我們錢不還,我們要拉他去抵債。”
我指了指的躺在地上的我媽,小聲道;“他不在家,我媽去給他抵債可以嗎?”
那花臂男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看,一臉玩味的挑起我媽的臉看了一眼。
“老是老了點,但老的更能引人同情,應該能賺不少的錢。”
他環顧了四周,放大了聲音。
“李明,還是你厲害,自己的親媽都舍得拉出來抵債,我敬你是條漢子,以後缺錢了來找我花彪。”
他是知道我弟一定在房間裏,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話說完,他就拉起我媽往外走,動作粗魯,他的小弟吹著口哨,起著哄。
“大哥,帶回去是先打斷腿還是先打斷手呀?”
“大哥,我說還是割了舌頭扔到街上乞討去,錢來的快些。”
“唉,先割腰子去賣了,反正也不會死的,賣的錢還多,和李明借的錢也該還得差不多了。”
我媽嚇的舌頭都捋不直了,“我不去,我不去,救我,救我......”
而我冷笑看著她被拉扯出了家門。
上一世,我也這樣的哀求過她,而她也是冷眼看見,甚至臉上還有不耐煩。
如今,我不過是把我上一世的遭遇讓她也來了一遍而已。
過了幾天,我就看見我媽了。
我差一點沒有認出她來。
她的一隻腿一拐一拐的,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和平時打扮的光鮮亮麗天差地別。
她跪在熱鬧的街道上,對著行人不斷的磕頭哀求。
“好心人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這這個老婆子......”
如果到了晚上,花彪來接她的時候,沒有要到錢,迎接她的就是腳踢拳打。
“今天就這點錢,你就不要吃飯了。”
“明天還沒有錢,不就是餓一頓就行了,左腳也不要要了。”
“實在不行,那腳手都打斷,眼睛也戳瞎掉,留著也沒有用......”
他們拿走我媽碗裏的錢,還踢上那麼倆腳,罵罵咧咧的走了。
而我媽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跟在他們的後麵。
隨後的日子裏,我會在不同的地方看見我媽。
但唯一不變的她麵前的總有一隻碗,看見人就不停的磕頭。
突然有一天,我在家門口發現了我媽。
“李明,媽回來了,她就在家門口。”
“你欠的錢已經還清了,不然媽不會回來的,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你看,花彪他們還是講信譽的,錢一還請就把媽送回來了。”
“真好,現在我一家子又可以團團圓圓的在一起了。”
我弟打開了門,一臉喜色的看著我;“姐,你說的真對,他們會把媽送回來了。”
我唇角一勾,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上一世,我一次次的幫弟弟收拾爛攤子,換來也是她的一句你是姐姐,這是你該盡的責任,最後我死了,她也沒有悔意,而是可惜沒有人讓她吸血了,“真是不孝女,這就死了,錢也沒有給我多留些。”
是呀,上一世都怪我太孝順了,什麼都聽她的,想著我這麼聽話,她會像愛弟弟一樣愛我,結果呢?
我想錯了。
而且錯的離譜。
一個對性別從骨子裏帶著偏見的人,怎麼能期待她有所改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