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蕭越大婚。
東宮上下喜氣洋洋。
太子妃沈靜姝花容月貌,溫婉大方,與蕭越極為登對。
逢人恭喜,便賞一把金瓜子。
夠普通百姓吃喝大半年。
這是徐良娣告訴我的。
她是皇後身邊的人,與我同一日入東宮。
她將裝金瓜子的荷包,搖得叮當響,「有的人啊,以為有了孩子,就能母憑子貴,飛上枝頭變鳳凰。」
說著,環視一圈偏仄的房間,最後停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拖長了尾音,「可惜,到頭來,還不是被挪到這麼個破地方養胎。」
我活動了兩下凍得僵硬的腳。
淡淡開口,「有人勾引殿下不成,反倒被禁足三個月學規矩,這是剛放出來吧?」
徐良娣臉色一白,嗖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恨恨地瞪著我,「顧子衿!你...你給我等著!」
她一走,我還來不及傷感,腹部的鈍痛轉走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我咬緊牙關,極力配合產婆。
但還是難產了。
蕭越與沈靜姝攜手前來。
血腥氣很重,兩人同時皺緊了眉。
餘光裏看到產婆雙手染血,顫巍巍地解釋,「殿下,顧良娣胎位不正。」
蕭越薄唇緊抿,如玉的麵龐,在日光下,隱隱泛著光輝。
一如從前。
曾經他打翻我的避子湯,聲音低沉,「誰許你喝這個的?聽話,給孤生個孩子。」
現在他笑著問我,「孤的第一個孩子,讓太子妃生,可好?」
我心中大駭,眼前閃過陣陣白光,連連搖頭,聲音嘶啞,「殿下,孩子一直是好好的,胎動的時候你摸過的,你還給他取了名字,你救救他!」
蕭越臉色微僵,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子衿,這個孩子不能活著。」
「蕭越,你不能......好痛...痛...」我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