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一大早。
“記好了,京郊東邊那家糕點鋪子,每樣我都要一份!”我拍拍言知玉的肩膀,“還有,太陽下山前不許回家。”
言知玉看著我笑眯眯的樣子,心裏一陣發毛,“姐,你不是故意挖坑讓爹揍我吧?”
“少廢話趕緊去!”
言知玉離開後沒多久,我也騎著一匹馬往京郊而去。不過,我去的是東麵。
風從我耳邊呼嘯而過,這種自由奔馳的感覺,自我十七歲嫁給太子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我的馬遠離城中心,一路向東邊的酒樓奔去。風太大了,灌得我喘不過氣來,但我不敢停。
上一世,聖上死得蹊蹺,蕭政廷繼承大統後人心不穩。正是這個蕭政安,不計較皇家對他的冷漠和侮辱,躺在病榻上運籌帷幄,拿下了一大批亂臣賊子,幫助蕭政廷穩定了局麵。
如此雄韜偉略,若是能長命百歲,也是社稷之福。
既如此,這輩子我就還他一副健康的身體,和之後本可以出彩的燦爛人生。
酒樓就在眼前了,食客們進進出出,毫無異樣。
看來還來得及,我鬆了一口氣。
走進酒樓,我丟下小二的招呼,撂下一句“樓上找人”,便匆匆走上二樓的包廂。
推開門,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衫、腰間係著一枚上好玉佩的少年映在我眼前。他眼若繁星,麵如傅粉,唇似丹朱。
這是我兩世以來,第一次見到流露出如此少年意氣的蕭政安。
我沒再犯花癡,二話不說,抄起頭上的簪子就投向他正要往嘴邊送的茶盞,“好你個言知玉,竟然在這裏偷閑!”
茶盞應聲掉落,水濺了他一身,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頓時狼狽無比。
然後,我也不顧蕭政安和他身後仆人驚訝的表情,三步並兩步走過去掀翻了他桌麵上的茶壺和糕點,“信不信回去讓父親罰你禁足!”
話音一落,我終於與蕭政安的雙目對視。
他的眼神陰鷙,麵色寒若冰霜,語氣也帶著三分薄怒,“姑娘這是何意?”
我被他盯得心裏直哆嗦。
想來,一個傷殘之軀躺在病床上都可以一手遮天,那在他意氣風發的少年時候,手段和脾氣豈不是更會殘忍強硬?
“我、我錯把公子認成我弟弟了,對不起啊......”下一秒認慫的樣子,跟剛才有膽量砸王爺東西的言知婉,簡直是判若兩人。
蕭政安原本冷冷盯著我,眼裏有了一絲波動,“弟弟?你是言將軍的女兒?太子妃?”
看來這蕭政安的消息不是很靈通啊,我搖搖頭,“我已經和太子退婚了,做太子妃的可不是我。”
蕭政安沒做聲,轉頭吩咐仆人,“叫小二來收拾一下。”
待房間隻剩我和他,他剛要再說話,我從懷裏掏出一個藥丸,捏住他的下巴立刻塞進他嘴裏。
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藥丸已經服下。
蕭政安咳嗽了好幾聲,臉脹得通紅,手毫不留情地掐住我的胳膊,陰沉地咬牙,“你給本王吃的什麼!”
我有點後悔采用這麼激進的辦法了,但還是強裝鎮定,盯著他的眼睛小聲道:“有人要殺你,有毒,這是解藥。”
他愣了神,我趁機掙脫他,連忙退到門口,“王爺若是躲過此劫,別忘了攜大禮登門致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