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皇帝離去的身影,我笑著坐回梳妝鏡前,往自己的發髻上簪上一支極品東珠銀釵。
霎時間,我這張因著仇恨顯得備顯沉鬱的麵孔,便顯得光彩照人。
這日,我踏著簌簌雪粒,披著貴妃與皇帝初見時花色相同的大氅,站在禦書房旁的錦鯉池邊,撒下一粒粒魚食。
我站在寒風中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處理完政務,走出來放鬆心情的皇帝被我吸引駐足。灼熱的目光險些要烤穿我的後背,我都假裝未曾察覺一般,隻盯著湖麵下正遊得歡實的錦鯉發呆。
直到身後的陛下走上前來抱住我,我頸側都噴灑著他溫熱的呼吸,我才裝作驚慌地僵住了身子,欲扭過頭轉身去看他。
他抱我抱得很緊,我聽見他用近乎呢喃的聲音叫了我一聲「兮月」。
「兮月」是當今貴妃的閨名,怎麼貴妃還活得好好的,這狗皇帝就一副哀思故人的模樣?
我在心裏冷冷嗤著,急切地動作著似乎是想要將麵前這位九五之尊推開,他的懷抱卻越摟越緊,無論我如何極力與他抗爭,他也隻是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呼吸似乎與我的心跳同頻共振。
待到他終於將我放開,我才在慌亂中理好衣服,低著頭喘了口氣,似是將被錯認的不甘與屈辱紛紛壓下,隻演出一副大家閨秀沉穩內斂的做派,低垂著眉眼向他行了一禮:「臣妾汪鏡月,見過陛下。」
心下百轉千回的思量未能撼動我從不逾矩的麵具,皇帝沉著麵孔端詳了我半晌,終於是歎著氣將我攙扶了起來。
「汪嬪,是,朕知道是你。」墨色的瞳孔相對,彼此的容顏都倒映在對方沉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