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陣風吹醒的。
醒的時候,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身後的傷疤流出血滴在雪上,四周的雪暖的消融又附上新的一層。
四下漆黑,我頭痛欲裂,踉蹌往那間破屋走。
到了地方,那間破屋已經四分五裂,最後一根能支撐的椽木在我的麵前轟然倒塌。
我累極了,眼前已經開始了重影和恍惚。
我鑽進廢墟裏,床上已都是木屑,我隻能擠進床下。
渾身發燙,似是有一塊布將我緊緊包裹,我拚命掙紮都出不來。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了我的母妃。
······
我父南宮鉞,曾率鐵騎踏平了北疆十六城,自此冊封大雍鎮南將軍,一時風光無量。
大哥南宮宇,二哥南宮澈,都隨著父親征戰沙場。
可後來,三人都命喪沙場,傳說是大雍裏出了叛徒。
母親當時還懷著我,跪在雪地裏求大雍帝徹查。
大雍帝也悲痛欲絕,答應母親一定將叛徒碎屍萬段。
母親回去後日日以淚洗麵,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生我的當天,大雍帝一封聖旨駕到。
封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封我為嘉禾郡主。
母親愣怔,但還是接了旨。
我剛滿三歲,母親帶著我去了父兄的墓前。
兩眼含淚,摸著我的頭說:
“珍珠,這名字是你爹起的,我笑他沒文化,起的名字又俗又雅的。”
“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是南宮家的寶貝了,是娘對不住你,可是娘活得好痛苦······”
我一知半解,可她當著我的麵燒了聖旨,一頭撞死在父親的碑前。
之後我被帶進宮裏,養在皇後身下。
陛下皇後都對我寵愛有加,甚至是溺愛,風頭更甚公主。
天下人都誇讚大雍帝與皇後仁愛,對國之忠臣後代極好。
於是我養成了這囂張跋扈,無人敢管的性子。
以至於第一眼見到雲君赫,我就要他。
他可是皇後之子,最是見不得我這囂張跋扈的樣子。
我偏偏不知,皇後明明說他最是喜歡自己。
皇後說,雲君赫就是嘴硬心軟,隻要跟在他後邊纏他,他一定會重新喜歡上自己。
我跟在他身後纏了十年,殊不知,換來的是他朝堂參我一本。
他證據樁樁件件,說我私下屯兵,挪用國庫充當私銀,是在動搖大雍根基。
滿朝震驚。
天子震怒,取了我的爵位,下放我去煤場當苦力,永生不得入宮。
雲君赫親自來鎮南王府上宣讀聖旨,我哭喊著,拽著他的衣袖說我是被冤枉的,求他再去查查。
他一腳踢開我,厭惡地拍拍被我拉扯過的袖子:
“南宮珍珠,你囂張這麼多年,該長長教訓了。”
······
我渾身酸痛,腦袋更是疼的要炸開。
很不情願地,把我們之間的事夢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