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我醒來的時候,翟澤已經站在床邊穿衣服了。
筆挺的襯衣和西褲,都是我精心熨燙過得,襯得他的身材修長挺拔。
我將下巴擱在手臂上,吊帶睡衣的一側從肩頭滑落,露出白皙圓潤的肩膀。
上麵遍布的痕跡,都是昨天他肆意撻伐的證據。
我眨巴著眼睛看向翟澤。
眼底流露出滿滿的不舍和依戀,卻什麼都沒說。
翟澤整理好袖扣,垂眸看向我,目光掃過我的肩頭,眼中閃過一絲絲晦暗不明的顏色。
他走到床邊坐下。
抬手附上我的脖子,將我整個人掐著壓進床榻上,瀕臨窒息的界限才鬆了手。
這是他情動卻不能放縱的時候,經常會有的無名怒火。
翟澤目光幽深的盯著我。
「顏淮,這段時間,會很忙,你在家聽話。」
我的眼淚滑下。
「我知道,我不會跟袁小姐計較,我隻是想知道,你今天走出這個門,真的還會再回來嗎?」
我掙紮著起身,撲進他的懷裏,像是委屈的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得到情緒。
他歎了口氣,妥協般的抬手揉揉我的頭發。
「放心,我安頓好嬌嬌,就會回來。」
這已是最大的底線。
我當然不會再爭。
隻是悶聲點點頭,呢喃著說了一句:「我等你。」
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用柔軟蓬鬆的發頂拱拱他的頸窩。
像是真的害怕失去的小女人。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如果不這樣,我怕再過一秒鐘,眼底的恨意就會忍不住的自己溜出來。
那將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之前,翟澤還沒死。
送走翟澤,我起床走進浴室。
關上浴室門的瞬間,我突然擰開熱水,手忙腳亂的去翻被我藏在櫥櫃最後麵的消毒水。
我用消毒水一遍遍的清洗我自己。
直到皮膚泛紅。
我知道這身皮囊還有用,不敢真的搓破,最後隻好忍著強烈惡心停下來,跌坐在地麵上,掩麵哭泣。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林周,我還要多久,才能去見你?
等我去見的時候,你會不會嫌我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