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在酒肆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了下來，拆掉了鬥篷。

想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下精神再去找大頭，他是個賭鬼，一時半會挪不開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歎道鬼界的空氣真是養鬼啊，神清氣爽多了。

我扭頭聽著幾個勾魂使，談論著勾魂時遇到的稀奇事，鬼界最不缺的就是話本子。

“你猜怎麼著，那兒子把女朋友帶回家見父母，他爹卻發現是他包養的小情人，哈哈哈哈哈。”

“他爹當然死活不會讓那個女的進門，結果兒子說非她不娶，他爹一氣之下嗝屁了。”

“這兒子可把他爹給孝死了。”

“不過，上次我可遇到一個真孝順的，死活讓我索她的命，放過她媽，太稀奇了。”

幾個勾魂使熱烈的分享著，大家都聽得很入迷，可我因為太累，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夢裏，一個小女孩蹲在角落裏哭，哭的時候很小聲，像是怕被人聽見。

外麵尖銳肮臟地叫罵聲，摔摔打打地聲音衝入耳朵。

“倒黴催的，你個敗家貨，老子娶了你之後就沒發過財。”

“生了個丫頭片子，也是來討債的！”

我聽著外麵地叫罵聲，感覺到莫名的恐懼又悲憤。

我緩緩在小女孩身前蹲下，扯出一抹自以為和善的笑，安慰她：“你別怕，大人們太不懂事了，但是和你沒有關係。”

小女孩執拗地說她不怕，可是嘴唇都是顫抖地。

“可是他對媽媽很壞，我很討厭他。”

小女孩還說，他爸自己偷了家裏的存折，說要跟著朋友去賺大錢。

結果賠的底朝天，還欠了一屁股債。

從那天開始，懦弱慫包隻會窩裏橫的爸爸，成天酗酒。喝多了，就扯著她媽媽頭發打，還打她。

就像剛剛聽到的，破口大罵都是娶了她的媽媽才黴運連連，說她是個敗家的娘們。

我很心疼她，但是從內而外地無力感席卷全身。

一個小女孩，童年裏本應該想的是漂亮裙子和旋轉木馬，結果被迫遭受這麼多的苦難。

我隻能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那你一定要好好地長大，將來好好孝順媽媽，把媽媽吃的苦都補回來。”

小女孩抬頭看著我，雙手抹掉淚珠，“嗯，姐姐，我一定會讓媽媽過好日子的。”

瞬間，天地旋轉，眼前的畫麵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