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宮產第二天,我拔了尿管,停了止疼泵。
這天我必須要開始嘗試下床自主排尿。
老公躺在隔壁床上呼呼大睡著。
從昨天他爸媽走後,陪床的老公一下子累癱。
「開什麼玩笑?我半夜在手術室外等你都這麼累了,還要照顧你?那誰照顧我?」
我隻好自己挪動著下床。
可是稍微動一下腹部的縫線都要了命的疼。
更加讓我崩潰的是十二月的天氣,我竟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汗水又流進了未愈合的傷口處。
在我落地的一瞬間,我失去了意識。
眼前最後一幕是衝過來的醫生的麵孔...
再睜眼時,病房裏縱然已經成了婆家的茶話會。
一群人嗑著瓜子在病房闊聲閑談,完全不顧及還在繈褓裏嚎啕大哭的小閨女。
見我四處尋找著老公的身影。
婆婆冷哼一聲,「別找了。我讓我兒回家休息了。」
你想找護工?真是有點錢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手機裏的錢我全讓我兒子轉走了,別想了。」
其他親戚一聽,也紛紛起哄。
「我說劉姐姐啊,我家兒媳婦生完孩子第二天都能刨二三十畝的地,你家還嬌氣上了?」
「就是啊,咱家小煒這麼好個孩子,怎麼就是個沒有兒子的命呢?」
七嘴八舌,吵得我心煩意亂。
正當我想反擊,稚嫩的聲音卻在我耳邊小聲響起。
「我媽媽也可以給你們下地刨墳。」
我才發現昔日被我精心嗬護著的大女兒正蓬頭垢麵,臉上還帶著一個明顯的掌印。
一周前我剛給她買的棉衣也被劃了個大口子,紐扣也掉了七七八八。
我是個戀愛腦,我可以自己為了老公受委屈,但我絕不能忍受我的孩子受一丁點委屈。
這也是老公之前答應過我的,也是我對老公唯一的要求。
「妞妞,誰打的?」
她含恨看了一眼正在談笑的婆婆。
恰好老公的小侄子磊磊看到了,一個玩具丟過來砸到妞妞的頭上,衝她扮著鬼臉。
妞妞瞬間又轉換回她平時怯懦的眼神,我一陣心疼。
「你看,還是孫子能吧?哎,雲佳啊,你那是什麼表情,不就砸了你閨女一下。可別把賠錢閨女養的跟你一樣嬌貴啊。」
老公的二姑見我不搭理她的挑釁,扭頭又跟婆婆吐槽起了我。
妞妞年紀雖然小,卻常常語出行動驚人。
我一直讓她不要表現出異常之處,大家都以為她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從前我對她的教育一直是要尊重爺爺奶奶,學會處處忍讓。
他們年紀大了,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但是他們的心思不壞。
當然,之前公婆對妞妞的態度也是不聞不問,現在很明顯是把對我的氣撒到了對妞妞身上。
「奶奶為什麼打你呀?打你的時候爸爸在嗎?」
我將妞妞摟在懷裏,小聲的問她。
「爸爸也打妞妞了。奶奶說妞妞跟媽媽一樣,出去賣都沒人要。」
「媽媽,奶奶是要賣了媽媽和妞妞嗎?」
我看著妞妞純真的雙眼,無法想象這個老叼婆會對女兒說這麼惡俗的話。
更讓我震驚的是妞妞後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