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爸強壓著怒火帶著陳綰綰去見周家人。

表麵上言笑晏晏，暗地裏，陳綰綰的手不老實地在蹭周啟元的褲腿，而周啟元順手握住，手指也開始磨她的指甲。

你情我願。

我偷偷回了店裏，照例對著外婆的牌位上了三炷香，開始做傀儡。

我原本是不會做傀儡的，甚至我媽都不知道外婆是個傀儡師。

我媽年輕時非要嫁給我爸這個混混，外婆不同意，可是沒有辦法，他們生下我就把我丟給了外婆跑到城裏去做生意。

再回來時，他們直接把家裏的錢全部偷走了，甚至還偷偷把我外婆的房本抵押出去，把外婆和我直接被趕了出來。

那個時候我剛剛上初中，正是最花錢的年紀。

外婆隻得帶我住進了一個鐵棚子裏，下雨天的水都能淹到腳踝，經常半夜被淋醒，帶著腐爛的黴味，冬冷夏熱。

後來實在交不出讀書的錢，外婆帶著我給人磕頭下跪，校長也隻是冷著臉把我們趕了出去，還潑了我們一臉的泔水。

那天我扶著外婆一步步蹣跚地走著，外婆在地上做了一夜，第二天就支著拐杖出去了。

她帶回了一把錢，把我重新送回了學校，我依舊是學校裏最被看不起的人。

外婆咳得越來越厲害，她每天都製作傀儡到深夜，我想去幫忙，外婆都很凶地把我推開，“滾開，你不準學，不準！”

我從沒見過外婆這麼凶，她發完火，又帶著一連串的巨咳，像是下一秒就要暈倒。

我不敢再惹外婆生氣，隻得放棄。

但是外婆睡著後我偷偷拿出了她的筆記，我才知道外婆竟然是傳承千年的傀儡師。

我偷偷的學習，時常幫外婆修補那些沒有做好的傀儡。

可外婆也隻挺過了兩年，她嘔著血把錢塞到我的手上，可是對我讀書的錢不過九牛一毛。

她推著我，“去，抱著我的骨灰去找你爸媽，他們不敢不接受你，你要好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