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的,我勉強的睜開眼睛。
看了看四周的擺設,我以為我又回到了兩個月前剛進宮的時候。
我閉上眼睛又定了定心神,再睜眼看見床旁站著的竟然是皇上身邊的喜公公。
那昏黃的燭光下站著一個穿龍袍的身影。
正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看見皇上我急的想從床上下來見禮,皇上一把攥住我的手說道。
"不用起來,你身子還未大好,你知道你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麼?"
我麵露喜色又突然急切的喊道"皇上,求求皇上救救臣妾的婢女吧,她不是有意的!"
皇上麵帶疑問的看向喜公公。
喜公公連忙回道"貴人放心,小杏沒有大礙,奴才趕去的還算及時,隻是一些皮肉傷,她照顧貴人有功,已經讓她下去歇著了。"
原來喜公公奉皇上的旨來給沈貴妃送過冬的銀絲碳。
恰巧碰見在廊前跪著的我。
本來宮裏罰個小嬪妃是無傷大雅的事。
但喜公公眼尖,發現了我腿下隔著棉服滲出來的血跡。
當今聖上繼位五年,宮中無一人產下皇子。
有孕的嬪妃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流產。
宮中已很久沒有喜訊了。
所以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成了皇上親封的昭妃。
沈貴妃被降了位份成了沈妃。
體力不支的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知道我的姿色一般,所以從未奢望過得到皇上的寵愛。
也許是娘在天上保佑我,我不過承寵一次便有了身孕。
聽說得知我有孕後曾經的沈貴妃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大半個冬日過去,我屋子裏早就從嗆人的黑碳換成了無煙的銀絲碳。
雖然當今皇上勵精圖治並不耽於美色。
但誰不想要孩子呢,自我有孕之後,除了小杏皇上將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換了。
皇上甚至吩咐內務府給我單獨建了一個小廚房。
玉竹是皇上乳母王嬤嬤的女兒,很是聰明,直接被王嬤嬤撥到我身邊做了大丫鬟。
小杏養了一個月好了起來,她和玉竹一個管生活起居一個收集消息,認真的做起了我的左膀右臂。
我開始慢慢的宮裏站穩腳跟,對著鏡子我撫了撫我的秀發暗暗發誓一定會保住這個孩子。
為了保護孩子,我幹脆直接不出殿門了。
玉竹每天都給我講宮中的消息讓我不至於耳聾眼瞎。
聽說,沈妃從民間找到了偏方養發。
聽說,皇上開始在沈妃寢宮就寢。
聽說,沈妃越來越受寵了。
終於在一個秋日的午後,我在有孕後第一次領著玉竹出了春和殿進了禦花園。
"喲,這是誰啊,這不是縮在殿裏做烏龜的昭妃麼!"
一陣譏諷的聲音傳來。
我隻管我手上的楓葉,並未抬頭。
"賤皮子,我跟你說話呢,誰能想到之前在我殿前跪了半日的賤人能有今天這番造化呢,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福分生下來啊。"
我氣的雙眼通紅,生生別斷了手裏的一根指甲。
不甘示弱的回道"那也比進宮六年沒下過蛋的母雞強。"
"來人,給我打爛她的嘴。"
沈妃聽見這話就讓跟著的太監上來按我。
我輕輕勾起嘴角。
"你該不會還以為你是那個沈貴妃吧,現在我們倆可是平級,別以為你把你那頭發抹的油光水亮的就能把皇上奪走,可你再花枝招展也生不出孩子。"
沈妃氣的要上來打我卻被我一手攥住手臂。
四周的太監和侍女沒一個敢上前的。
我掃了四周一眼,撫開她的袖子便帶著玉竹回了春和殿。
回到殿內我喝著茶閉眼冥想。
沈妃頭上的香味就是我想要的那個味道。
這一趟我的目的已然達到。
我捂了捂心臟,那裏有點痛。
娘,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