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靠在了窗前的軟榻,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刺骨的寒意,我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狐裘。
[小姐可是又想姑爺了?]
窗外寒風冷冽,屋內碳火劈裏啪啦燒著,我幸福的喟歎了一聲。
[想他作甚?]
再過半個月,我的好夫君就要帶著心上人歸來了。
前世種種曆曆在目,也許是重活一世,我竟才看清楚了謝景其實從始至終都是虛偽的。
成親當晚,謝景才與我說接了聖旨要南下。
少年一身紅衣將我擁入懷,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吻要我等他。
可他若是真的愛我,怎會主動請旨南下,讓新婚娘子獨守空房,成為京城笑柄?
他不過是相中了我的爹爹,相中了我嫡女的身份和宋氏背後的無數門生,故意接近哄騙我罷了。
可笑我竟當了真,信了那句:[但求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搖搖晃晃的馬車停了下來,綠蘿掀開了車簾欣喜無比。
[小姐,我們到了。]
我也望著府邸上的題字,眼眶蓄滿了淚。
前世我不顧爹爹阻攔執意要嫁給當時還隻是一介書生的謝景,爹爹說謝景心思深沉不堪為配,但耐不過我執意要嫁,最後也隻是歎著氣為謝景上下打點,甚至收他為徒親自教導。
推著他成為新科狀元,勉強與我相配。
但我後來被謝景變相囚禁在了府裏,對外宣稱身體不適,實則受盡折磨。
直到爹爹娘親去世,我都沒能再和他們見上一麵。
好在如今一切還都來得及。
[謝景這小子欺負你了?]
爹爹一見到我就注意到我紅腫的眼眶,勃然大怒。
我心中溫暖,吸著鼻子搖搖頭,[女兒隻是想爹爹娘親了。]
雖然知道很荒謬,我還是與爹爹表明了想與謝景和離的想法。
[女兒一時上頭,但這麼久的獨守空閨見不到爹娘,實在難熬。]
[才驚覺對謝景不過是一時好感,實在說不得喜歡。]
爹爹憤怒的表情凝固住了,欲言又止了半天,才道:[你這不是胡鬧嗎?]
他原地踱著步,蓄了好多年的胡子快要被薅禿了,[罷了罷了,改明兒我進宮一趟親自向陛下請罪。]
[你先在家裏安心住下,剩下的交給爹爹。]
我拒絕了爹爹的好意,如今隻是先透個底讓爹爹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我垂下眼,蓋住了眸中的滔天恨意。
和謝景的仇,還得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