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看向一臉怒容的皇後:“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她渾身散發出淩厲的氣息,朝我怒喝:“你明知已與太子有婚約,還勾引攝政王。如今還挑撥他們二人的叔侄情誼,當真是禍國殃民!”
我冷笑:“臣女在邊關出生,從小便跟隨父母兄長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直到十二歲才回京,臣女不知禍國殃民四字是如何從皇後娘娘口中得來的。”
“放肆!”她一掌拍在案幾上,渾身氣得顫抖:“你不僅不知禮義廉恥,竟還頂撞本宮。來人!給本宮狠狠地掌她的嘴!”
祁鶴安想上前阻攔,卻被她的眼刀擊退。
皇後身邊的內侍和宮女朝我走來,卻遲遲沒有人敢動手。
“反了全都反了!本宮才是一國之母,你們若敢抗旨,立馬全部杖斃!”皇後氣急敗壞,頭上的珠翠釵環叮鈴作響,猙獰的臉上毫無半點國母做派。
一個內侍緩緩向我靠近,還沒走到我跟前就被一腳踢翻在地上。
站在我身旁的祁九昭收回腳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淡淡道:“滾。”
那內侍屁滾尿流地離開,有了前車之鑒,再沒有人敢上前半步。
皇後惱羞成怒,卻還是維持著最後的體麵:“老九,你竟也要忤逆我嗎?”
祁九昭斜睨了她一眼:“老九不是你能叫的。”
皇後頓時噤聲,敢怒不敢言,活像一隻鵪鶉。
這一瞬間,我竟覺得被稱為修羅、閻王也沒什麼不好的,能讓世上最尊貴的兩個人敢怒不敢言,真是太爽了。
我暗自下決心,等回府後我要帶上重禮去給祁九昭賠禮道歉,這種人就算不能結交,也萬萬不可得罪。
誰知皇後壓根就沒想給我出宮回府的機會。
她叫來一個內侍耳語了幾句,那內侍很快捧來一個長條木匣,打開竟是明黃色的聖旨。
“你說先皇沒有留聖旨賜婚,那當今聖上的聖旨你認還是不認?”
內侍宣讀聖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祁鶴安朝我勾起嘴角,我跪在地上隻覺得耳朵刺痛,而祁九昭隻是淡淡地站在一旁。
聖旨的內容是將我賜給太子做側妃。
聖上久在病榻上,早就無力管理政事,所以才讓祁九昭代為主持朝政。
如今卻能因為我這麼快寫出聖旨,其中必然有鬼。
我磕頭時悄悄打量皇後勢在必得的表情,終於想通了她的意圖。
宋家把持兵權,是朝堂內外所有人都想巴結的對象,先皇臨終前將我許給祁鶴安就是為了用我宋家的兵權來扶持皇室血脈。
如今聖上病重,太子勢微,攝政王掌權,許多朝臣都有扶持祁九昭即位的想法。
祁鶴安和祁九昭的關係雖然明麵上還過得去,可背地裏定是波詭雲譎。
皇後忌憚我嫁給祁九昭後,這皇位便與祁鶴安徹底無緣了。
此時我也暗恨自己太著急,竟一時衝動說要嫁給祁九昭,隻希望家人不要被這皇權之爭牽連。
果不其然,皇後冷聲道:“宋挽歌,為何不接旨?抗旨可是殺頭的罪。”
見我不語,她施施然從高台上走下,抬起我的下巴:“如今你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乖乖做太子側妃,要麼本宮賞你一杯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