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樂公主接過馬韁，將戰馬牽到姬無忌麵前，又從馬鞍上取出了一封信，連同馬韁繩和信一起放到姬無忌的手中，“無忌哥哥，這是紓兒的白兔生的小馬，今年已經三歲，可以跟你上戰場了，紓兒就將它送給你吧！還有紓兒出城時李將軍讓紓兒將這份信和這柄刀交給無忌哥哥。無忌哥哥，紓兒這就回去了，無忌哥哥一路保重，今後紓兒哪都不去，就在上京城等無忌哥哥，等無忌哥哥騎著小白馬來上京城娶紓兒。”

“老師的信？”姬無忌一愣，剛才老師就在車中，他為何不親自將信和刀交給自己呢？而是要通過安樂公主的手呢？難道信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姬無忌的目光移向了剛才離國皇帝所在馬車的方向，盡有點茫然。

“老師——”他呐呐自語道，思緒一下子又回到十年前，跟老師相識，跟老師學刀，跟老師學兵法韜略的場景。

安樂公主見姬無忌沉默不語，就沒有打斷他的思緒，就在姬無忌愣神之際翻身上馬，在白兔的身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戰馬四蹄騰空，飛身疾馳，片刻間就消失在山坡上。

安樂公主走的很堅決，沒有給姬無忌道別的機會，當他被馬蹄聲驚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安樂公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遠處，隻剩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姬無忌剛才還藏在心裏的話隻能生生的咽下，隻能默默的注視著安樂公主遠去的身影，怔怔出神。

良久，他才微微歎息一聲，徑自走到了小白馬身側，從馬鞍上取下老師送給他的戰刀。

戰刀很古樸，刀長三尺八寸，刀柄上刻著猙獰的狼頭。

姬無忌一看到這柄刀，神色一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盡然是離國戰神李藥師的佩刀——狼鋒。”

這是他老師李青衣的祖傳之物，是李青衣祖父離國戰神李藥師的戰刀。現在老師盡然將家傳寶刀送給了自己，姬無忌的內心湧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惆悵。

他緩緩的抓住刀柄，隻覺得刀一入手就有一股冰冷而蕭殺的晾衣透入骨髓，他的身體一凜，極力穩住心神，才緩緩的拔出戰刀。

戰刀出鞘，就像龍吟一般發出懾人的吼聲，蕭殺之氣逼人。

姬無忌緊緊的握住了戰刀，靜靜的注視了良久，才還刀入鞘，將狼鋒刀係在腰間，輕輕的拍了拍小白馬的脖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小白馬，今後你就叫息影吧！你離開了自己的母親，我離開紓兒。我們今日就離開離國，回到大燕征戰天下。你放心，隻要姬無忌還有一口氣在，他日我們都變得足夠強大的時候，我會再跟你一起提刀北上，到離國的上京城迎回紓兒，迎回你的母親。可好？”

息影似乎聽懂了姬無忌的話，低聲嘶鳴了幾聲，用自己的頭輕輕蹭了幾下姬無忌的臉......

因為怕離國皇帝再次出爾反爾阻礙自己回國，姬無忌跟舅舅葉清臣和羽林騎校尉郭綸商議決定，這次南下盡量遠離離國的官道而行，且要日夜兼程的急行軍。所以馬隊一出上京的勢力範圍就改變了行軍路線和速度，日夜兼程的急行軍十多天，終於在第十五天的晚上，到達了距離寧武關不足百裏的泗水河畔。

馬隊到達泗水河時已是晚上子時時分，就是連夜趕到寧武關也出不了城，姬無忌隻能下令郭綸就地宿營，待天亮之後再行趕路。

夜晚，北國的寒風就像陰魂一般在營地四周呼嘯！篝火早已熄滅，除了值勤的羽林郎之外，其餘眾人早已安歇。

隻有姬無忌的帳中還有微微的亮光。

這時，他正在靜靜注視著案前李青衣寫給他信和送給他的“狼鋒刀”怔怔出神。

葉清臣走出自己的帳篷時，看見姬無忌帳中還有燈光，知道九殿下還沒有休息，便通過門外侍衛的回稟，大步走進了姬無忌的帳篷。

姬無忌抬頭，看見一眼近的前葉清臣，開口問道，“這麼晚了舅舅怎麼還沒休息，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要商議嗎？”

“殿下不也沒休息嗎？”葉清臣看了一眼案幾上的刀和信正色道。

“哎！無忌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啊！”姬無忌微微歎息一聲，說道，“當日曆長川本可以在車中留下無忌，可最後他又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無忌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出，他是非常不願意無忌回燕的。而且，當日老師也在車中，可他為什麼會避過曆長川，讓紓兒將這份信和這柄刀交給自己呢？”

見葉清臣有點疑惑不解，姬無忌解釋道，“老師是離國戰神李藥師的嫡孫，這柄狼鋒刀是李藥師的佩刀，代表著李家將門數代人的榮耀，平時老師都是視如珍寶，這次就這麼輕易的送給了無忌，這讓無忌非常不解。”

“殿下的意思是，李將軍交給你這份信和這柄刀是另有深意？”葉清臣開始認真的打量起案幾上的古樸戰刀和信。

“對，無忌要是估計的不錯，秘密可能就是這封信中，隻是這十多天來無忌都不敢看這份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老師的性格無忌很了解，既然他私底下將這份信交給了無忌，恐怕隻要是無忌看了信上的內容，跟老師之間的師徒情義就真的要盡了！”姬無忌有點悲涼的說道。

“無忌——”葉清臣親切的稱呼道，他想要勸解自己的外甥，姬無忌卻開口說道，“舅舅不用說，無忌自己知道輕重，既然我們已經到了寧武關，要是有什麼不測的話，肯定會發生在寧武關前，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無忌是不想再被送到上京城，不管信上寫的什麼內容，就請舅舅代替無忌看看吧！”

葉清臣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拿起案幾上的信，輕輕的拆開。

信封內除了給姬無忌的信之外，盡然還有一封信，葉清臣沒想過自己要看信上的內容，正想將信交給姬無忌，就聽姬無忌說道，“舅舅再替無忌讀一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