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燕八百年才出了一個陳慶之，可我大離隻用十年時間就能組建立一支縱橫天下的虎豹騎勁旅，這裏麵孰優孰劣，姬兄，想必也已經一目了然吧？”離國皇帝沉默了一下，不怒反笑的說道。

姬無忌沒有跟離國皇帝爭辯！

離國皇帝的話鋒一轉，眼中殺機一閃，微眯著眼睛道，“不過說實話，燕國兵戈雖盛，朕想要一統天下，不覺得有什麼畏懼，但朕心裏卻畏懼一個人，姬兄可知是誰？”

姬無忌的心底猛然一震，猛然間目光緊緊的盯在離國皇帝陛的臉上。良久，他才鎮定下來悠悠道，“這麼說，陛下今天親率虎豹騎到此，就是想留下無忌了？”

“姬兄認為呢？”離國皇帝非常嚴肅，眼中爆射出一抹寒光，毫不畏懼的迎上了姬無忌的冰冷的目光。

兩人目光相對，就像海水碰上了岩石，濺起了一股凜冽的殺意。

一時間，蕭殺的氣氛彌漫，狹下的馬車中籠罩在了戰爭的氣息之下。

相交十年的朋友，這一刻竟然針鋒相對......

曆長川是離國的皇帝，是李青衣的國君；姬無忌是李青衣的學生，兩人有十年的師生情誼。就在離國皇帝和姬無忌兩人怒目而視，針鋒相對之際，一旁的李青衣便有點為難，他不知道究竟該幫誰說話，怎麼勸解兩人，索性就在一旁微微閉著眼前，沉默的不語！

“陛下——剛才安樂公主派人過說，想要告訴陛下你一句話！”突然，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內侍趙高的聲音。

“說！”離國皇帝不耐煩的吼道。

“奴婢芳兒，見過陛下！公主讓奴婢告訴陛下，讓陛下不要忘了你跟她的約定！”馬車外的侍女低聲說道。

“紓兒——”姬無忌聽到由婢女傳來安樂公主的話，他的身體一顫，有點動容。

“哼——！”離國皇帝冷冷注視了姬無忌一眼，收回了目光。心裏浮上了出城時，自己的妹妹安樂公主曆紓的話：皇兄，紓兒長這麼大，還沒有求過你什麼呢，這次就求皇兄放無忌哥哥回去吧？

想到這裏，離國皇帝冷著臉，默默的注視著姬無忌。

許久，他才有點無奈的說道，“姬兄，要是沒有你的相助，朕今天也登不上大寶，當不上離國的皇帝。既然之前跟姬兄有過約定，朕就一定會遵守諾言，不會出爾反爾。”

離國皇帝說著，又將目光移向了姬無忌，“不過姬兄，朕是真心想留你在離國，要是姬兄留在離國跟朕聯手，我們君臣同心，不出二十年就能夠統一天下。姬兄，隻要你留下，朕願意以親王爵待你，許姬兄離國大將軍一職。”

因為想到了安樂公主曆紓，姬無忌神情有點恍惚。對離國年輕皇帝許下的誘惑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離國皇帝狠狠的瞥了一眼姬無忌，眼中陰霾之色一閃而過，語氣冰冷的道，“既然這樣，姬兄，今日一別，他日我們若是再見，朕希望會在大燕的君臨城下。”

姬無忌聽到離國皇帝的話，身體一震。

突然，他的目光盯在離國皇帝的臉上，靜靜凝視著這位昔日的朋友。

很久，才語氣平靜的回道，“陛下，無忌必將會在大燕的太極殿上設座恭候陛下的大駕！”

“哼”離國皇帝冷哼一聲，鐵青著臉不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姬無忌知道他跟離國皇帝之間的朋友之情已盡，便沒有再多做停留，而是對著一旁的李青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

剛才他走進馬車時，麵對離國皇帝也隻是躬身行禮，沒有下跪，可這次跟自己的老師辭行，盡然行這樣的大禮，李青衣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而離國皇子的臉上變得有點煞白，目光中閃過一抹陰霾之色。

“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老師一麵，請贖弟子不孝，不能相伴在老師身邊，還請老師多多注意身體！”磕完頭的姬無忌語氣誠懇的說道。

說罷，他立即起身大步的離開了馬車。

“哎！”見自己的弟子大步離開，李青衣不由的微微歎息了一聲。

待姬無忌離開了馬車，離國小皇帝突然表情嚴肅的向李青衣說道，“李愛卿，剛才朕要是下令讓你斬殺了姬無忌，李卿會怎麼做？”

“回陛下，臣自當義不容辭！”李青衣似乎早已知道離國皇帝會這麼詢問自己，便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噢——”離國小皇帝沒有想到李青衣回答的這麼幹脆，有點好奇的注視著李青衣。

“然後，臣會橫刀自刎！”李青衣繼續補充道。

“為什麼？”離國皇帝驚訝道。

“君命在前，老臣為了國家大義，不能不殺姬無忌；可是，姬無忌是老臣的弟子，跟老臣有師徒情誼，老臣平白無故的殺了他，唯有橫刀自刎方能了卻了這份師生情誼。”李青衣義正言辭的說道。

“好！好啊！李卿忠貞體國，朕很欣慰。哈哈，幸虧剛才朕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給李卿，不然豈不就折損了我離國軍神？”離國皇帝對李青衣的回答很滿意，笑聲很爽朗。

“陛下，即便是離國少了老臣，隻要陛下能夠發憤圖強，勵精圖治，不出二十年，離國必將統一天下。可大燕要是少了姬無忌，陛下要想統一天下，恐怕就不止是二十年的時間就可以辦到了。”李青衣沉吟了一下，認真的開口說道。

“這——？”離國皇帝一驚，“李卿，這是何解？”

“陛下，大燕皇帝文成武就，是難得一見的一代雄主。而他的兒子們又豈能是非等閑之輩？現在大燕的朝堂暗流湧動，各皇子為了儲位之爭，已經爭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這個時候姬無忌回到燕國，以他的才能，燕國朝堂上局麵可能會變得更加混亂吧！隻要燕國內鬥不休，政令就難以得到執行，待到數十年之後，燕國國力下降之時，陛下再率軍南下，豈不更加輕鬆和容易。”李青衣解釋道。

“姬無忌遠離燕國十年，他的母妃又不是世族大家的女子，這次回國又能得到多少人的支持，能爭得過經營了數十年的諸皇子？”離國皇子有點不相信李青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