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吧走吧，就當陪陪哥哥了。”周陽連拉帶拽的把他扯了起來，坐上車子朝著夜總會走去。

陸凡本來就不是喜歡這種地方的人，有這種時間還不如坐在書房裏，靜靜地看上幾本書。自己早就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而且對於這個隨便的女孩子，似乎不太感興趣。

坐在包房裏，雙手抱胸很是抗拒。隨著門被拉開的聲音，走進來好幾個漂亮的女孩子。有一個年齡很小的女孩子直接朝著周陽走去，直接的趴在他懷裏。

周陽衝著陸凡壞笑了幾聲，攬著身邊的女孩兒朝著隔壁房間走去。剩下的兩個女孩子杵在他的麵前，似乎要讓他從中間選擇一個。

“哥哥，你不要那麼嚴肅，會嚇壞人家的。”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陸凡抬起頭看了一眼，兩個女孩子很乖巧的衝著他笑了笑。就在眼波流轉間，他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特別神似金羽。

心中的某個角落，突然就顫了一下。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

“就你了，跟我走。”陸凡指了那個神似的女孩兒。

陸凡拉著女孩子，慢慢的走到了包間裏。

女孩子輕輕地關上了門，轉身的時候已經把吊帶拉了下來。陸凡剛剛坐在床上，她的身體就貼了過來。

一下子把他壓在了身體底下，伸出手指在他的臉頰上劃了一下。她的烈焰紅唇，順勢在他的身上點了起來。

他一直都在閉著眼睛，就在身上被撩撥的不能自已的時候。突然就睜開了眼睛，一翻身子壓在她的身上。可是看著懷裏的女人不停地扭動著身子的時候，他的心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不能去欺騙自己，她根本就不是金羽，隻是一個風塵女子。一隻手按住了床單，縱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拿走這些錢，走吧。”陸凡歎息了一聲，坐在床上。

“哥哥，怎麼了，我的服務不滿意嗎？”女人攀住了他的肩膀，很妖媚的聲音。

陸凡的眉頭緊緊蹙著，一下子拿開了她的手。從床上站起來，撈起了衣服穿在身上。

到底是自己太空虛了，還是這個世界太亂了。真的很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來到這種地方，還進行著這種無聊的遊戲。

他根本就沒有等待好朋友周陽，而是自己開著車子離開了夜總會。沿著公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覺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他開著車子停在夢幻林酒吧，慢慢地走了進去。

不知道是因為妻子就喜歡在這裏流連，還是自己來這裏吊念什麼。不管是高興的時候，還是悲傷的時候，都會來到這裏坐坐。

“陸總，今兒過來了，想喝點什麼？”大堂經理已經一路小跑湊了過來，這個銀行行長可不能得罪。

“不用招呼我了，去忙你的吧。我想要點些什麼，自己招呼服務生吧。”陸凡衝著大堂經理擺了擺手，靠在沙發上發起呆來。

看著這裏的陪酒的小姑娘，一個個的年紀那麼的小。生活裏到底給予了她們什麼，才讓她們那麼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裏。

“陸總，你怎麼自己坐在這裏，來，我陪你喝一個。”一個小姑娘坐在他的旁邊。

“你認識我？”陸凡微笑著看著她。

“當然，這裏的小姐妹兒誰不認識你呀。你那麼的風流倜儻，是我們每個人崇拜的對象。”小靜很溫柔的聲音。

陸凡覺得這裏的人，各個都是能言善辯的。他的心情變得愉悅了好多，這裏到底是一座失火的天堂。

文雅在這裏縱酒的時候，耳朵裏是不是也聽到了好多的甜言蜜語，是不是也被哄得特別開心。是不是在自己應酬客戶喝酒的時候，忽略這個哀傷的妻子的時候，她都會來到這個地方。

越想越覺得心裏難過，他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自己的身上到底是有罪的，到底是虧欠妻子太多。陪酒小妹看著他那麼爽快的狀態，馬上抓住了機會給他倒了一杯。

“陸總，很爽快，就喜歡這種性格的。來，跟妹妹再喝一個。”小靜很豪爽的端起了酒杯，在這裏工作的人，個個都特別能喝酒。

“你為什麼要留在這裏，是為了賺錢嗎。沒有覺得在這裏賺錢，特別的臟嗎？”陸凡喝的有點多，說話開始變得直接。

小靜聽完這句話之後，變得沉默了好多。要是自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還用得著在這裏賣命嗎。

她不再繼續勸酒，因為陸凡已經成功的點了她的死穴。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來這裏教訓人來了。

陸凡是一個相當理性的人，從小到大都這麼認為。喝了一會兒酒之後，他決定回家休息。不管多麼放縱自己的生活，最後還要回歸到正軌上去。這是他做事情的邏輯，也是他的底線。

代駕把他送到了家門口，他付了錢之後，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家公寓走去。現在的心裏不再那麼沉重了，就不用麵對著方秀穎牽強的笑了。

“姐夫，你回來了，怎麼喝那麼多的酒。”看到陸凡搖搖晃晃的走進來，她急忙跑過來攙扶住他。

“沒事，應酬。”陸凡不想多說話。

都說天使會在針尖上跳舞，都說每個人都會喜歡帶著麵具。那麼天使到底在什麼時候會出現，麵具會在什麼時候摘下來。

也許就在自己意識不清楚的時候，也許就在自己最真誠的時候。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個到處充斥著回憶的地方，每看到一個地方，都會讓心中產生回應。現在終於可以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用想了。

“姐夫，你不要這樣坐著，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快點洗一下放鬆自己的神經。”方秀穎坐在陸凡身邊，扶著他的胳膊說。

陸凡聽到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心情變得煩躁起來。這個女人整天都在想著什麼，不是已經告訴她要克製彼此的關係嗎？

方秀穎聽到陸凡這麼冷淡的態度，不想要繼續激怒他。起身朝著廚房裏走去，搗鼓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端著一碗醒酒湯朝著他走來。

走到他麵前坐下，端著碗拿著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幾下。看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又心疼又無奈。

男人就是要出去拚事業，就是有著無數的應酬，可是這樣就苦了自己的胃，折騰死去活來，卻還要硬撐著繼續走下去。

輕輕地送到了陸凡的嘴裏，可是他卻連嘴都不張一下。心裏開始變得五味雜陳，很想走過去深深地抱住他。

陸凡聞到了碗裏濃香的牛骨味兒，突然覺得特別的惡心起來。他一揚胳膊，把那碗湯打翻在地上。

“不要這樣，不要對我好。”陸凡站起來，朝著浴室裏走去。

不要對我好，不要無謂的對我好。不要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不要讓我給予你希望。他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衣服已經脫掉了，胃裏卻有一種上湧的感覺。

他趴在洗手台上，用力的嘔吐起來。覺得肚子裏根本就不是吃進去的食物，而是一些痛苦的毒藥。不停地嘔吐起來，想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趴在台麵上呆了好長時間，他抬起頭望著鏡子裏的那個陌生的自己。那個因為嘔吐而把臉頰憋得很紅的自己，那個因為用力而大口喘氣的自己。

他知道現在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空虛，無止境的空虛。

不能在繼續這樣下去，不然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會過成什麼樣子。他告訴自己必須要改變，必須讓自己換一種活法。

捧起了一捧水，他扔到了鏡子上。鏡子裏的人變得模糊糊起來，他轉過身朝著浴盆裏走去。可是還沒有走到浴盆邊，卻腳底上滑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他躺在地上無法翻身。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碎裂了，真是老胳膊老腿了。

“姐夫，姐夫，你怎麼了。”方秀穎已經不顧一切的推開了門，她似乎並不在乎陸凡沒有穿衣服。

徑直的走到了他的身邊，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拖起來。可是經過這麼一摔，陸凡卻瞬間清醒了好多。臉上的青筋開始暴動起來，自己都覺得難為情起來。

“出去，你給我出去。不需要你扶我，注意點分寸。”陸凡怒吼著，一下子甩開了她。

方秀穎這才意識到，這樣的和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在一起，似乎有點不合時宜。臉頰已經羞紅了，看著他很不舒服的眼神。馬上站起來非常糾結的走到門口，慢慢地關上了門。

可是陸凡看著門在一霎那關上的時候，卻看到她的臉頰上掛滿了擔心。這個女人為什麼可以這樣無怨無悔的照顧自己，這樣讓自己怎麼去抗拒她的感情。

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不想傷害一個人太深。隻想做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清心寡欲的男人。那麼如果能夠做到的話，隻能夠遠離這個女人。

他抓著浴盆的邊緣，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還是一陣陣劇烈的疼痛，卻還是堅持站了起來。走到了淋浴下麵，打開了花灑澆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