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了月茹一眼,月茹立刻會意道:“那好,小姐你好好休息。”
連翹見狀,也很是識趣地走了出去,並關緊了房門,向外走了一些距離才停下,因為月茹這次沒有說“有事奴婢就在外麵,您喊一聲”,那就是目前遊然是有私事要做的。
月茹和連翹剛離開,就從窗戶處飛進來一個人,正是井灝,井灝看著遊然慘白的麵色,伸手就去觸摸遊然胸口的位置。
遊然正欲推開他,卻被井灝握住了另外一隻手:“不要動。”
壓低的聲音砸向遊然的耳朵,遊然卻果然沒有再動,任由著井灝把內力輸入她的體內,緩解著她的痛楚。
良久之後,遊然感到胸口似有一團氣在湧動的時候,井灝給遊然披上了一層衣服,擁著她從窗戶迅速地飛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月茹不是沒感覺到有一陣冷風吹過,卻是絲毫沒有轉眸看一眼,依舊守在門口。
遊然下意識地抓住了井灝胸前的衣服:“你要帶我去哪。”
井灝卻默不作聲,放在遊然腰間的手卻更加收緊了。
冷風呼嘯傳來,灌入遊然的口鼻,呼吸不暢的遊然立刻上前把頭向井灝的懷中埋了埋,井灝擁著懷中的嬌軟身子,勾了勾唇角,卻不想遊然被他這麼擁著在天上飛著卻也能睡過去。
一個山洞裏,井灝繼續向裏走去,看著不停地冒著氣泡的溫泉,直接把遊然丟了進去。
喝了一口水的遊然立刻被嗆醒了,看著自己竟然站在一個溫泉裏,心中嘀咕著,還真是動作粗趙!
還沒等她站穩,到了腰間的泉水卻如同化身為千萬根針刺般紮向她,遊然立刻跳著腳想要出去。
井灝卻道:“這是藥泉,可以防止百病的,如果你不是有鎖魂玉護著,你之前中的毒不足五日就會讓你身亡的,再加上你今日中的一章,沒有甲子及時給你輸入內力,你現在已經自掛東南枝了。”
竟是這麼嚴重?遊然疑惑,卻是沒有再動一下,忍受著渾身上下傳來針刑一般的刺痛,還是坐了下去,把自己的身子完全地浸泡在了泉水中。
井灝見狀,繼續道:“你的身子就像是幾乎完全封閉的管道,一般的練武之人泡進去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原來是這樣,遊然會意,可還是想說,有沒有循環漸進的治療方法,她現在已經覺得全身都麻木了。
泉水雖然清澈,但是好在有水泡不停地翻湧著,才能遮掩住遊然的身子,雖然遊然穿著衣服,可是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和裹著卻是沒區別的。
井灝把懷中揣著的從遊然的房間拿來的一套衣服放在了旁邊一塊幹淨的石頭上:“你這在休息一會吧,晚些時候我再來帶你回去。”
遊然看著井灝離開的身影,張了張嘴巴,終隻是低低地說了聲:“謝謝你。”
也不知道井灝究竟是否有聽到,卻是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過了不久之後,遊然便覺得渾身舒暢了起來,之前那種刺痛的效果也沒了,卻不想,這藥泉竟然這麼有效果,身體漸漸放鬆了下去,遊然也覺得暢意無限,終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井灝已經站在她麵前等她了。
“三更天了,我送你回去。”說著,轉過了身子去。
竟是睡了一夜呢,遊然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去,換下潮濕的衣服。
井灝又用同樣的辦法把遊然送了回去,遊然回去之後又沉沉地睡了一覺,早上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日曬三杆了,月茹竟是也沒叫醒她。
“竟是睡了這麼久。”遊然嘀咕道。
“小姐就是要好好休息才是。”月茹看著遊然的臉色,比昨日好的太多了,當下安了心思:“小姐,我們今日去哪?”
“昨日青雲不是讓人來找我了嗎?今日我們就先去酒窖吧。”
月茹想到遊然不要命地不眠不休地釀酒的情景,立刻攔在了遊然的麵前:“小姐,你不許再釀酒了,三天之後就是三國比試令了呢。”
遊然看著月茹緊張兮兮的樣子,淡笑道:“不釀酒,隻是去看看。”
月茹這才放行。
遊然因為身子不適,胸口上的傷並沒有痊愈,所以起床之後便一直坐在梳妝台前好好歇息。
難道的,遊然第一次梳妝沒有催月茹,月茹想著要給遊然好好打扮一下才是,當下腦海中把所有發髻都想了一遍,最終給遊然綰了一個流雲髻,又給遊然換上了顏色雅靜,卻不素的衣衫,遊然見狀,笑道:“今日又不是出去見情郎,為我打扮的這般光鮮做什麼。”
月茹卻紅了臉頰,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事情,口上卻道:“小姐,你這打扮已經很素淨了,如果換做今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她們一定會穿了大紅色出門衝喜不可。”
遊然淡然不語,這倒是真的,隨後便和月茹一起出了門。
遊然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加上今日月茹又特意為她稍微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縱然她是坐在轎子裏,可是轎夫卻時不時地轉眸向轎子裏看去,月茹敲了那車夫一下:“小心顛著了小姐,仔細你們的皮!”
遊然摸著手指上的扳指,昨晚她又仔細地研究了一下,覺得可以再研製一下,一層裝上淬毒的銀針,另一層則裝上沒有淬毒的,這樣也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的發生,因為現在井清遠已經知道了她的這個秘密武器了,難免不會利用遊然上演借刀殺人的戲碼!
驀地,轎子突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聲馬蹄停下的嘶鳴聲傳來,遊然撩開窗簾,向外望去。
月茹上前看著騎著馬,見到轎子也不知道躲避的男子道:“大膽!你竟然敢頂撞我們家小姐。”
遊然的聲音卻從轎子裏傳來:“算了,繞路走吧。”
並不是遊然膽小怕事,而是她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惹事,三國比試快到了,那麼另外兩國的人應該也已經到了東旭了,這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鬧大了隻會對東旭產生不好的影響。
本來準備訓斥那小丫鬟的歐陽耀聽到從轎子裏傳來的溫軟中不乏清冽的女子,頓時對轎子裏的人產生了好奇,當下下馬道:“唐突了小姐,還請小姐出轎接受本公子的請罪。”
卻是個年輕的公子哥,遊然卻對這人沒有什麼好印象,要請罪直接道歉便是,還讓遊然出轎做什麼?八九不離十,一定是個孟浪之人了,縱然不是,也是不知禮儀之人。
遊然開口道:“不用了,公子不過是無心之過,月茹,我們走吧。”
月茹剛想示意轎夫離開,歐陽耀卻又上前一步攔住了轎夫的去路,月茹見狀,怒目上前:“我說你這個人好生沒禮貌,你衝撞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都不與你計較了,你怎麼還這麼不知趣啊。”
歐陽耀卻嬉皮笑臉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不喜歡做錯事,做錯事了若是不接受歉意就會不舒服的。”
“那你就繼續不舒服好了!”月茹冷冷道:“你再不走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好厲害的小妞兒,隻一個小丫鬟就這麼有趣,那這小姐豈不是更是人間尤物了,想著,歐陽耀心中樂開了花,隨手給了月茹一塊上好的玉佩:“送你的。”
月茹卻是看都不看一眼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狗都不戴這麼低俗的東西了。”
周圍傳來一陣竊笑聲,饒是連轎子裏的遊然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這個月茹,在她身邊待得時間長了,卻是愈發淩厲了。
歐陽耀卻依舊沒有任何怒意道:“小辣椒,我喜歡,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一定送你。”
月茹卻冷哼了一聲道:“我喜歡你有多遠離我們多遠。”
暗處的奉還看著月茹被糾纏,本來是想出手的,可是見月茹絲毫沒有吃虧的趨勢,當下也沒有輕舉妄動,他們畢竟是遊然的人,沒有遊然的吩咐,他們一般是不能擅自行動的,否則就是不把遊然當成主子。
甲子見狀,卻對奉還翻了個白眼,那日把人家姑娘救走的時候,都有了肌膚之親了,現在有了英雄救美的機會,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利用?還真是木頭疙瘩。
遊然隻穩穩地坐在轎子裏看戲,看樣子,月茹完全可以出麵解決嘛。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公子,公子,公主,小姐找您呢。”
雖然那人立刻改了口,可是遊然開始聽到了“公主”二字,整個東旭也就隻有雲寧一個公主了,還是歐陽的,那麼,這個公主就應該是北宋的了?
“不就是讓我鑒賞她的古箏嗎?告訴我,我晚點回去。”歐陽耀不耐煩道。
古箏?雲寧公主?
遊然想著,驟然想到了,雲寧確實有個哥哥,叫做歐陽耀,是歐陽的太子,難不成,外麵那個無理之人就是歐陽太子?
想著,遊然卻不動聲色,直到歐陽耀的聲音再次想起:“要不這樣,小姐,我請你吃飯向你賠罪吧。”
月茹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隱隱約約也聽出了些什麼,這次卻是沒有立刻回答的,遊然的聲音從轎子裏傳來:“公子這麼熱情,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遊然掀開轎子向外走去,歐陽耀看著從裏麵款款走出的美人,如浴春風般,嬌美,卻又略帶了幾分高貴的疏離,空穀幽蘭般,讓人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