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的眉頭一直緊皺著,看得出來他很疼。
可他的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撫道。
「薑葉,不怪你,這事不怪你。」
我趕緊爬起來,想把他拽起來。
他看我能站起身,眉眼立刻舒展開來。
這時媽媽也趕了過來,幫我一起把趙初拽了起來。
他站起身,我才發現他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暈染了一大片。
醫生把他已經黏在身上的衣服剪開,我們才發現他後背上被碎石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還有成千上萬的玫瑰花刺,正密密麻麻地炸在他身上。
我心裏的愧疚讓我急得哭出了聲。
趙初還是笑著,他揉了揉我的頭發。
「薑葉不哭,這不怪你。」
醫生給他擦消毒水的時候,看起來很痛。
可他一聲不吭,還是直直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問他:「不疼嗎?」
他突然擲地有聲地回了我一句。
「薑葉,答應我,好好活著,好嗎?」
他的手還放在我的頭發上。
很奇怪,我還是害怕和男人接觸。
但是現在,好像沒那麼抵觸趙初了。
我還是會做噩夢,媽媽給我請了心理醫生來。
心理醫生說我是得了PTSD,直白來說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我木然地聽著醫生的安慰勸解,恍惚之間仿佛在聽別人的故事。
整日以淚洗麵的媽媽變得更加憔悴,五十歲出頭的她,已經滿頭白發。
我看著她和趙初日夜守護的黑眼圈,終於下定決心要好起來。
「媽媽,我會好起來的。」
媽媽高興地應和我,一時控製不住又跑去衛生間哭了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