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收回目光,臉頰的冰冷緩緩地變得溫和,他緩緩地回頭,看到沐欣蕾臉頰晶瑩的眼淚時,心疼不已。
沐欣蕾聽著劇烈的摔門聲,耳朵嗡嗡作響,她覺得她並沒有做什麼事兒,但是局麵似乎是因為她才會變得冰冷的。
抬頭望著秦洛,他移動著腳步,緩緩地走到床邊,然後坐在床邊上,伸手將她攬入懷抱。
靠在秦洛的肩頭,沐欣蕾的鼻翼間流淌著秦洛熟悉的氣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氣息。
“乖,以後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我會成為保護你的那個男人。”他的話溫柔地鑽進她的耳朵。
她瞪大眼睛,想要搖頭,可是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將她整個人都抱著,讓她無法動彈。
“乖......”他的嘴角飄逸出呢喃的話語,但並沒有多餘的字。
房間的氛圍變得溫暖溫柔,在他的懷抱裏,她多想說:“我們隻是金錢和孩子的交易,不用對我這麼好。”
但是她突然不想打斷如此的靜謐氛圍,所以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飄散的熟悉氣息,緩緩地閉上眼睛。
耳邊還有他溫柔的呢喃在流淌:“乖,乖......”
像是夢囈一般,不停地重複著的這一句話裏落滿了溫柔,她當自己是在夢裏,安靜地仍有如此溫柔淡淡地流轉。
安靜的秋千,平靜的氛圍,如此靜謐的一切,讓沐欣蕾覺得心境澄明,她眯縫著眼睛,看著熾熱的陽光在夏日的午後懶散地移動。
輕輕地歎了口氣,手指溫柔地撫上肚子,最近嘔吐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她能夠深切地感覺到肚子裏孩子的動彈。
“寶貝......”溫柔的呼喚,讓她平靜的心,突然撕裂地疼痛起來。
“我要怎麼辦?”原本以為用兩百萬賣掉一個孩子,她不會心軟,但是此時她的想法變了,母性的溫柔流轉裏,她突然泛濫著不舍,那樣的不舍濃重地彌漫開,讓她覺得要將孩子賣掉是多麼罪惡的事情。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亮,驚擾了這個午後的寧靜,也驚擾了她的思緒,緩緩地將手機握在手中,看到手機上的名字的時候,她臉頰落滿笑容。
動作迅速地按下接聽見,然後聲音嗲嗲地問:“明建,我好想你,能不能夠跟我見一麵。”
電話那頭的周明建卻愣了一下,他打電話是催促沐欣蕾要錢的,但是撞見女人溫柔的撒嬌聲,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欣蕾,錢......”周明建提醒著沐欣蕾,他真的很繼續那筆錢,如果沒有那筆錢的話,他之前的所有投資都將會化作泡影。
“我知道。”沐欣蕾的臉頰落著一抹難看的神色,她想說錢的事情沒問題,但是其實她也不確定,到底要多久才能夠收到錢。
關於錢,是一件兒很困難的事兒,誰都不會平白無故地給誰錢。
“明建,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把錢給你,但你今天能不能夠陪我?”她的話語裏裹滿了懇求,許久沒有跟周明建撒過嬌,這樣撒嬌的感覺讓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他們還是大街上隨意摟摟抱抱,什麼都不在乎的小情侶。
而今,她們卻在一起跳進愛情的墳墓後又爬了出來,但是即使墳墓再恐怖,她的心裏也是落著一絲眷戀的。
對方頓了一下,那短暫的沉默讓她感覺世界末日一般,好害怕對方會拒絕。
“好,我們待會兒老地方見。”周明建的聲音像是這夏日裏的一抹清涼般,掉落在臉頰,讓她燥熱難耐的心一下子揚起愉悅。
掛掉電話,沐欣蕾動作迅速地將手從肚子上移開,猶豫不決的眸子裏滑落一抹冰冷。
“寶貝,對不起......”對腹中的孩子,她隻有抱歉,因為她知道自己愛周明建,為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即使是搭上自己的血肉。
雨幕咖啡廳,侍者溫柔地走過來,問沐欣蕾:“小姐,要不要再換一杯咖啡,你都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
看著表情溫柔的侍者,她點頭,眸子裏一片恍惚,為什麼周明建沒有來,她焦急的等待,臉頰是聒噪難耐的神情。
在喝掉三杯咖啡,等了足足四個小時的時候,咖啡廳的玻璃門外終於走進了一抹沐欣蕾熟悉的身影。
望著那熟悉,沐欣蕾臉頰揚起笑容,之前的煩躁不安,一下子消失不見,剛剛的焦急等待都值得,因為她等到了她愛的男人。
望著周明建,她有一種要撲進他懷抱溫柔撒嬌的衝動,但是眸光溫柔地流轉中,卻瞥見了周明建身後的女人。
那女人不是葉子,卻在親切地呼喚著周明建:“建建,等等我呀。”
惡心的稱呼,尖銳的聲音,讓沐欣蕾甚是反感,望著那女人,沐欣蕾皺緊了眉頭,剛剛的滿臉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頰。
“建建......”那女人完全沒有搭理沐欣蕾的眼神,而是旁若無人地走到周明建的麵前,用力地將周明建的手搬起來放在自己的腰杆兒上。
“建建,真乖。”那女人嬌嗲地衝周明建嘴角落上一吻,話語柔媚。
沐欣蕾緩緩地別開頭,她緊緊地抓著咖啡杯,手指顫抖,對麵前的男女親熱的場景甚是惱怒,但是卻不得不視若無睹。
不管怎麼說,他和周明建已經離婚了,所以她沒有資格幹預他們什麼。
低頭,悶悶地攪動著咖啡,但是那女人尖銳的聲音卻不停地灌入耳朵:“建建,你抱我的力道好輕哦,能不能夠重一點啊。”
那撒嬌聲刺耳要命,沐欣蕾有些忍無可忍,她徑直將手中咖啡杯重重砸到桌上,怒氣衝衝。
本來不想對周明建發火的,看著他,她欣喜不已,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明建,你答應過我的,今天會陪我。”她望著周明建,眸子裏落滿懇求。
周明建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招來侍者,要了兩杯咖啡,然後溫柔地吻了下他麵前的女人,話語甚是溫柔地叮囑:“小沫,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就回家。”
那樣的叮囑,似乎麵前的女人是她的老婆一般,那麼溫柔,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個叫小沫的女人,嘴角裂開一抹笑容,很配合地在周明建的臉頰上落上一吻,然後緩緩地轉過身,正要往前走的時候。
周明建的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然後嘴角溢出一抹溫柔:“乖......”
他們的毫不避嫌,讓沐欣蕾瞪大眼睛,好半響緩不過神來。
直到那個叫小沫的女人消失在門口,周明建才緩緩地裝過頭來問:“欣蕾,待會兒要去什麼地方玩兒。”
他的話語問得那麼真切,似乎剛剛根本就沒有小沫那個女人出現一般。
沐欣蕾將桌上的咖啡緩緩地往嘴邊移動,輕輕地啜了一口,然後嘴角幽幽地道:“明建,你變了。”
她的話語說的甚是痛徹心扉,但是周明建卻不當回事兒,他當沒有聽見沐欣蕾的話語,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問題:“欣蕾,待會兒我們去哪裏玩兒?”
她的心咯噔一聲,他的話語,讓她心痛,她很想吻周明建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如此溫柔地對她。
他的溫柔,她會當真,這樣的當真,讓她甚是不安,她害怕某一天,她的愛會被流放,再也觸及不到愛人的溫柔。
“我們待會兒要去哪裏玩兒?”周明建在問出第三遍問題的時候,顯得有些不耐煩。
沐欣蕾愣了一下,見著周明建的不耐煩,她覺得心疼,卻不得不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回家。”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飄出嘴角的時候,她的眸子裏旋轉著溫柔,記憶裏的家,是她和周明建的小窩,那樣的小窩裏洋溢著他們兩個的溫柔氣息。
淡淡的暖,讓她真的很想回家。
“和男人提回家,可是很危險的事情哦。”周明建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話語輕佻地灌進她的耳朵。
確實和男人回家是很危險的事兒,但麵前的男人是她愛過的人,並且現在還在愛著,更何況,他們還都是曾經還是夫妻。
所以沐欣蕾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退縮,反而升騰起了某種期待,她望著他的眼睛,堅定地道:“回家,回我們曾住過的地方。”
這樣的篤定,讓周明建嘴角的笑意更加地濃烈,他說:“好。”
然後動作優雅地走到她的身邊,甚是紳士地伸出右手,溫柔話語地道:“乖,我們這就回家。”
他的話語,讓她的記憶一下子爆炸開,全都流轉著溫柔,記憶裏,他將她當小孩兒,她在他的世界裏不停地沉浸。
以為那樣的幸福會在周身彌散,直至她白頭的時候,他都會一如當你那將她當做小孩兒寵愛著。
但是她錯了,而且還錯的甚是離譜,時間還沒有來得及走到她白發蒼蒼的時候,她就已經活在了回憶裏。
手放進他的手心,暖暖的溫度,讓她猶如觸電般,恍惚著被他拉著徑直往前走著。
她就那樣跟著他的腳步,安靜地走,似乎一瞬間,世界隻有他和她。
無論他卻哪裏,她都會平靜的跟著,不會退縮,也不會丟棄彼此。
但是想象是很美的,現實卻很殘忍,當她站在曾今住過的小區的時候,身邊的周明建卻說:“這裏我們已經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