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權衡之下，紀牡丹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等。

小丫鬟熱心的給紀牡丹泡了杯茶，並且詢問她要不要吃點什麼早點。

紀牡丹大概等了一刻鐘的時間，沈家老爺終於姍姍來遲的出現在客廳了，顯然他看見紀牡丹時楞了一下。

疑惑的問：“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紀牡丹淡淡說道：“牡丹是來告辭的，令夫人的病已經檢查好了，隻要按照我開的藥一日三次，服用三日就可以了。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切記這段時間一定要忌口。”

呆楞的神情在沈家老爺的臉上停頓了幾秒，心中閃過很多念頭與想法。很快，聰明睿智狡猾閃過了他眼睛，恢複了平靜。

請紀牡丹坐了下來，這才說話：“紀姑娘如此的急著要離開，可是沈家照顧不周？”

紀牡丹能聽出沈家老爺語氣之中的玩笑意思，但她也隻是平靜的笑笑說：“沈老爺您說笑了，沈家的待客之道實在是令人欽佩，牡丹住著也是十分舒服。隻是家中還有年邁的爹爹需要照顧，他也不能經常勞累奔波給村民看病，所以我才急著回去。”

都說到這份上了，沈家老爺要是強留也實在是為難人了。

隻是......心中劃過了一絲念頭，逍言的心思他大概也是清楚的，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還是多做一點犧牲吧。

聰明睿智狡猾隻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精明從沈家老爺的眼睛中迅速的劃過，快到無法捕捉。

囉囉嗦嗦的又開始跟紀牡丹聊了起來，他見識廣闊，這談起來倒是也不枯燥。

來來回回杯子已經進出過好幾杯茶了，紀牡丹喝了真麼多茶，茶的苦澀都在味蕾裏綻放開來，話題是怎麼都聊不完。

繞是紀牡丹極其平靜，無欲無求的性子也開始坐不穩椅子了。

打斷別人說話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可紀牡丹也還是開口了，臉上帶著些許不好意思：“沈老爺，您看現在都已經是巳時了，我回到家中大概也很晚了。若是在不啟程，又得耽誤了，家中還有爹爹等候著呢。”

這樣一拖再拖的確是挺不好意思的，沈家老爺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臉上掛著笑容，心裏罵了沈逍言無數次，這小子怎麼還不來呢！

“看我都忘了，聊得太開心了，耽誤了紀姑娘的時間了。好吧，那你回去替我向紀大夫問聲好。”沈家老爺的臉上帶著歉意。

紀牡丹素來就是那種大度，記好不記壞的人。無論你是否真心，犯錯了你認錯了她便會原諒。

正當準備告辭離開時，一把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爹！”

終於是來了，沈家老爺心中欣慰的哭了起來，終於等到了。

人未到聲先到，不久，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轉角處，一身淺藍色的衣裳讓沈逍言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有活力，有朝氣。英俊瀟灑的沈逍言，他的容顏更為精致，整個人一看就是帥。

今日的沈逍言......有點不同，可非得說有何不同時紀牡丹又說不上來，第一次她仔細認真的觀察沈逍言。

一進客廳，沈逍言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了紀牡丹身上。

眼尖的他一眼就瞥見了紀牡丹的包袱以及醫箱，笑容僵硬在臉上，慢慢的弧度消失不見了。

從陽光燦爛到行雷閃電，沈逍言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不悅。目不轉睛的盯著紀牡丹，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未等兩人開口說話，沈家老爺便先開口說道：“逍言，今日紀姑娘是來告辭的，你好好跟她道個別。”

沈逍言似乎沒有聽到，自動過濾了，尖銳的問紀牡丹：“這麼焦急離開，是沈家虧待你了嗎？沈家的招待很差嗎？”

什麼是父子？什麼是遺傳？怎麼從表麵上看出兩個人之間的血緣關係？如此便是了，紀牡丹十分無奈的看了沈逍言一眼，又看了沈家老爺一眼，這問題她才回答竟然又問。

不同的是，沈家老爺是開玩笑的語氣，沈逍言的語氣是十分冰冷，尖銳的。

就如冬天裏的寒風陣陣吹過，凍到感覺到痛楚的冰冷。亦或者就可以說是一把冰刃，狠狠地刺中心臟。

又冷又痛，並且還很心情。

不隻是紀牡丹無奈，沈家老爺也是明顯一冷，轉而大聲怒斥：“放肆，紀姑娘是我們沈家的客人，豈是你用這種態度對待的，給紀姑娘道歉！”

紀牡丹看著這一幕十分的無力，似乎這個時候提出先走之類的話後果很嚴重。

心中也是無奈。這一幕看來，似乎與她有些關係，似乎又與她無關。

“沈老爺，沈大公子，牡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家中隻有上了年紀的爹爹著實是放心不下。並且夫人的病也治愈了，我留下來也於事無補啊。”紀牡丹終於是按耐不住的阻止了父子倆之間的對嗎。

莫名其妙的掐架讓紀牡丹十分的疑惑又無奈，她本不屬於這裏，隻是回家罷了，何來那麼多事呢？

沈家老爺和沈逍言也終於是消停了，沈逍言說道：“不多留幾日嗎？”

語氣之中帶著卑微的奢求和期待，隻可惜紀牡丹無心去想這些，準確來說是她從未有心去想過這些。

恬靜如紀牡丹，淡淡一笑足以撩動人心。

“沈夫人已無大礙了，後麵的事情就是細心調養就行了。”紀牡丹以為沈逍言擔心他娘的病，便說出了他娘的病情。

沈夫人隻是有輕微的肺病，並不嚴重，隻是有時候會呼吸不舒暢導致她臥病在床。

沈家老爺自是看出自己兒子那渴望她留下卻又別扭的不肯開口的爛性格了，這時候不也還是需要他出麵嘛。

“紀姑娘，就多留幾日吧，我會托人告訴紀大夫的了。並非不相信你的醫術，隻是我夫人是我重要的伴侶，你留下讓我安安心吧。”狐狸就是狐狸，沈家老爺這隻老狐狸動之以情的說道。

再三思索之下，在糾結的邊緣掙紮，在理性和感性之中選擇。

艱難的點了點頭答應了沈家老爺，她爹過日子也不遲，畢竟都看了那麼多年了，可沈家老爺的確是有點......可憐。

圖個安心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包袱和醫箱又帶回到了客房裏，這是她第一次有空偷懶。

往日有許多病都急需要她醫治，別說街市什麼的了，更是沒空。如今有空起來整顆心又是空蕩蕩的了。

夜幕降臨，吃過晚飯後，紀牡丹習慣性的在院子裏散散步。健康的生活，她多多少少都還是比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