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醒時正好對上江閻臨黝黑的雙眸。
不知道他已看了我多久,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意味,但我知道他被我的皮囊給迷住了。
嗬,會被美色所惑的男人,能做什麼大事。
我垂下眸子溫順道,「王爺。」
他輕輕撫了下我的臉頰,眼底含著饜足,「阿璃,你真美。」
我羞澀地看他一眼,溫聲道,「我服侍王爺起身吧,今天還得進宮給母後請安。」
江閻臨與先皇一母同胞,但他卻從小養在當時的太後身邊,所以與自己生母並不親密。
甚至因為生母扶持先皇,當時的太後要扶持江閻臨,敵對的關係更使他們相處起來如數九寒天裏的堅冰。
姐姐們大婚第二日前去拜見時,夾在兩人間受盡苦頭。
想到這,我適時地露出一絲惶恐不安。
江閻臨見狀將我摟進懷裏,「阿璃別怕,有我在,誰都無法欺辱你半分。」
我低垂著頭,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我們就梳洗好進到宮裏。
座上的兩個人姿態優雅,一個是太後,一個是太皇太後。
兩個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皆出自嚴家。
她們眉眼間十分相似,看人時也都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不屑。
我跪上墊子,立刻被狠狠硌到。
跪墊裏不是棉花而是砂石。
我想起大姐回門時,不小心碰到她膝蓋時眉頭緊蹙的模樣。
用餘光瞥了眼江閻臨,看到他跪墊上的凹陷處。
太皇太後沒搭話也沒接我的茶,閉著眼睛任由宮人在身後按著頭。
這個程度的疼痛不至於讓我跪不穩,但我還是晃了下身形。
在江閻臨看過來的視線中,我緊抿著唇,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他發現我的異樣,快速伸手摸了下跪墊,將我一把拉起,眉目間染上薄怒,「母後這是何意?」
太皇太後睜眼,看到跪墊裏的乾坤時眉頭微蹙。
坐在下首的太後眉毛輕顫,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起身福了一禮,「母後,這是玉兒的主意。」
「弟妹非名門貴族後裔,按理坐不上王妃之位,奈何攝政王喜歡,哀家便想趁著這次見麵,試探下弟妹的禮儀形態。」
「若是不好便安排弟妹進宮學學,隻是沒想到才這麼一會......終究是玉兒思慮不周,還請母後責罰。」
婆媳問題是千古難題,何況還是她不喜歡的兒子媳婦。
姐姐們先入為主地以為是婆婆刁難,連我都如此認為。
可沒想到,這事竟然還另有隱情。
好在我性子不似姐姐們那般,由得人搓扁捏圓!
故意挑破這次的刁難,才將她逼出。
但也讓我更迷惑。
說到底她與我也不過是妯娌,有什麼必要衝鋒在前。
小皇帝尚需江閻臨扶持。
她雖占著江閻臨表妹的位置,但江閻臨與嚴家可無半點親近。
她不說起個調和作用,反而從中作梗.......
這是怕江閻臨與嚴家的矛盾,還不夠深不成。
我對上她的目光,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恨意,再瞥到一旁的江閻臨。
心中有了大膽的猜測。
想來我林家兩條性命,許是他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下的犧牲品!
這種為一己私欲而視人命如草芥的皇家,效忠來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