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夜起床喝水時,溫初宜才回來,醉醺醺地倒在沙發上,脖子上都是吻痕。她有個習慣,那就是不管和人玩到多晚,都要回家睡覺。
我真覺得挺諷刺的,何必呢,大半夜的,累不累。
我踢了踢她垂下來的小腿“醒醒,回床上睡去。”
她睜開朦朧的醉眼,伸出胳膊勾著我的脖子就要往下壓“帥哥,你是我的菜啊,留個聯係方式唄?”
我閉了閉眼,認命地給她脫了高跟鞋,又熟練地從衛生間取出化妝棉,幫她把妝卸了,把臉擦了,給她蓋上毯子。這麼一套折騰下來,我睡意全無,幹脆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她的睡顏。
她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粉色,栗色長卷發淩亂地披在沙發上,本來就幼態的長相,裝起柔弱來倒是得心應手。
今晚這樣的場景,在過去三年來經常發生,直到今天,我在黑暗中環視著這套別墅,隻覺得讓人胸悶氣短。
於是我幹脆利落地收拾了兩套換洗衣物,去辦公室睡了,正好明天要圍讀劇本,我這個導演必須到場。
我一心想要進軍電影屆,溫初宜時常嘲諷我,好好的家業不繼承,盡折騰些沒用的。
這部電影我下了些心血,衝著拿獎去的,買了一個新銳作家的劇本,講初入社會的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村,七次逃跑,又七次被抓回去的故事,是個挺沉重的主題。
女主角是我從一萬個人裏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謂是真正的萬裏挑一。小姑娘叫薑早,科班出身,演過兩部小成本網劇,渾身的青澀勁兒,演技也不差,是我想要的那個感覺,我大手一揮就定了她。
圍讀時到的也早,逢人就笑眯眯的,前輩長,前輩短,把整個劇組氣氛帶得輕鬆愉快,我挺喜歡這樣的,本來本子就夠沉重的。但她叫別人都是前輩,唯獨叫我這個導演哥,我沒忍住打趣她“怎麼,瞧不起我年輕啊?”
“哪兒啊,您帥得太出眾了,叫前輩不符合您的氣質。”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明知她在吹捧,我還是被她逗笑了。
所以等頭天的圍讀結束,她拿著劇本追上我,說有幾個地方拿捏不準,想讓我給講一講的時候,我沒猶豫就同意了。
考慮到幹這行的,經常有狗仔跟著拍,我提議道“去我那兒吧,我就住樓上。”
雖然我在對溫初宜心灰意冷後,動了約人的念頭,但我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叫薑早上樓,真是為了講劇本。
但還是沒防住被拍了,上了娛樂頭條。照片裏,酒店頂燈打出曖昧的氛圍,我肩寬腿長,一件咖色的休閑夾克,旁邊的薑早一身白裙,正側著頭對我笑。
還拍得挺好,光看照片,真以為我倆有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