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喬不凡的書童回來報信,他又從鋪子裏拿了許多的奇珍異寶,送到了一座院子。
裏麵住著一個美豔婦人,見喬不凡來,嬌嗔著撲進他懷裏。
「沈靜姝那個賤人,竟然敢攛掇我們兒子去青樓賭坊!」美婦人惡狠狠地咒罵著。
「你說她會不會知道了咱們兒子的身世?」
喬不凡眼裏閃過狠戾,「本是想借沈家的勢,重振我恒遠侯府,然後再弄死她,要是被他發現了……」
「就隻有提前動手了。」
……
書童將聽到的一切稟報於我。
原來,我不能生育並非有缺陷,而是他們一直給我下避子的藥。
目的就是讓我沈家扶持他們的孩子。
我前世那場突如其來的重病,必然和他們脫不了幹係。
我仰天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重生以來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爆發。
沈靜姝,你真沒用。
上一世自嫁進喬家,上孝順父母,下撫育兒女,我自問對得起他們家的每一個人。
後來喬不凡觸怒聖上,被貶邊關,我更是獨自撐起恒遠侯府,為他四處奔波求人,終於將他弄回了京城。
我給他辦了盛大的接風宴,沒想到他卻怪我沒本事,隻知道在京城享福。
現下知曉了一切,我必不能放過他們。
收拾好情緒,我帶人直衝鋪子,要查賬對貨。
賬對不上。
掌櫃嚇得冷汗直流,想要解釋被我抬手製止。
我抿了一口茶,壓低了聲音說:「想好了再說,靠山靠山,也要靠得住才行,不是嗎?」
掌櫃震驚地看著我,顫顫巍巍地說著,「夫……夫人,小人不敢。」
這個掌櫃早就被喬不凡收買了,背著我做了不少黑賬。
我勾起唇角,「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商鋪裏丟了東西自然要報官。
根據線索,府衙很快查到了喬不凡外室的住處。
裏麵搜出來的東西,和店鋪羅列丟失的東西一件不差。
龍慕翡翠玉、朱砂琉璃瓶、南海佛楠珠……全是稀世珍寶價值萬金。
外室在府衙裏抵死不認盜竊,還說東西都是別人送她的。
問她是誰,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京兆尹隻好把我請了過去。
我鎮定自若地踏進衙門,看著柔弱可憐跪在地上的女人。
壓下眼底的恨意,假裝驚訝地說道:「哎呀,清清,你不是隨家裏被流放了嗎?怎麼在這兒。」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可置信地說道:「偷我鋪子東西的那個人是你?」
「你為什麼要做賊啊!缺錢和我說一聲不就行了?」
我身邊的丫鬟白了她一眼嘲諷道:「夫人,依奴婢看,恐怕是家學淵源。」
「哦?怎麼說?」
「他父親貪汙賑災銀,偷朝廷的錢,女兒呢就有樣學樣,偷朋友的錢。」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誇丫鬟聰明。
宋清清滿腹委屈,哀哀戚戚地說不顧姐妹情誼,嘲諷貶低她。
我冷笑一聲,我不顧姐妹情誼?
她勾搭上我的夫君,給我下藥,讓我替她養孩子,還毒死我。
就是顧念姐妹情誼了?
閨中密友,當真是可笑至極。
被我羞辱一番,為了在我麵前找回麵子,她發瘋了似地大吼著。
「那些東西是恒遠侯送我的!」
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炫耀她搶走了我的夫君。
蠢貨!
我迅速壓下嘴角的笑意,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嘴裏喃喃說著「不可能」
為了將宋清清救出去,喬不凡在公堂上承認了他與宋清清的奸情。
當年恒遠侯府敗落,沈家如日中天。
我是下嫁,他指天盟誓不納妾,此生隻我一人。
沒想到他轉頭就和我的好友勾搭上了。
「為什麼?」我淚眼婆娑地看向他,哀哀戚戚地哭訴,「你喜歡她娶進門就是了,怎麼還養在外麵,偷摸拿我嫁妝鋪子的東西去討好她?」
宋清清可是朝廷發配邊疆的人,他費了好大工夫才將人弄回來。
娶進門?他也想,可他不敢啊。
「竟然拿夫人的銀子養外室?」
「沒想到恒遠侯這麼不是東西?」
「切,什麼恒遠侯,我看是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
堂下旁聽的人群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我們和離吧!」我滿臉淚水,淡漠地說著。
喬不凡臉色鐵青,還是被宋清清拽了一下衣角才反應過來,上前死死抱著我,悔恨不已地道歉。
「靜姝,對不起,我……我隻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你能原諒我的,對嗎?」
再多看他這一張虛偽的麵孔一眼,我就要吐出來了。
正好我也演累了,佯裝神傷,頭暈目眩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