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事,因為這梨花釀,不是一般的酒。
「這是解憂酒,不醉人,但緩心。」
少時我同他說過,自然也就是框騙他的胡話。
可我記得他喝過三次。
一次是父親請來了名醫,下診後斷言他活不過二十歲。
一次是他生辰,沒有等來將軍府的半點問候。
一次,是他離開前一夜,來我這偷酒,被我抓個正著。
「怎麼了?有心事?」
我取過一個茶盞遞給他。
瞧見他脖子上多了好幾處傷,像是被人撓的。
「瑩瑩,聽說你娘給你議親了?」
是有這麼個事,沾了我小妹的光。
她的未婚夫婿家裏,推了個畫像看著還不錯的少年。
模樣我不太記得。
隻覺得似乎是柔弱,大抵能壓他一頭。
「怎麼?來嘲笑我的?知道你被公主瞧上了,你放心,你的喜酒我是絕對不會去喝的。」
他笑了,難得見他笑得勉強。
「你把這帶著金絲封線的酒挖了出來,你說過,這是你給自己釀的女兒紅,要放到出嫁時候喝的。」
這傻子還真信啊。
每年我都會捆一壇帶金絲封線的。
那是我挑好的上等梨花和果子釀的佳品,為了就是不讓這小子偷喝。
剛才沒注意,把床底我私藏喝的這壇拽了出來。
我與他打鬧了好一陣才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