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楚知筠那一臉倔強的模樣,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剛想說些什麼,楚鳴卻走上前來。
他伸手一指,語氣裏帶著不容抗拒:「封棺。」
明明不合禮數,可整個殿內無人敢反抗他。
而楚知筠隻能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切,連阻止的機會都無。
楚鳴上前拍了拍他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道:「這是皇叔給你上的第二課。」
「沒有權力,不隻心愛的女人不屬於你,連自己父皇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楚鳴笑得像隻狡詐的狐狸,而楚知筠立於他對麵,下頜收緊,一副看仇人的目光看向他。
「母後......」他黑漆漆的眸子移向我。
楚知筠麵上不顯,可一雙眼卻紅了起來,活像一隻被淋濕了的小狗。
我歎了口氣,剛想抬手摸摸他的頭,腕骨卻忽然被人捏住。
楚鳴的手在我的骨頭上一點點揉捏著,隨即向下一滑,握住了我的手。
他拇指上的扳指隔得我生疼,可也喚回些我的理智,剛想抬起的手又硬生生的收回去。
身子不自覺地朝楚鳴靠了下。
楚鳴攬住我逗弄楚知筠:「你母後歸我嘍。」
隨楚鳴邁出殿門那刻,我朝後望了一眼,望進楚知筠的眸子中,那是滿滿的恨意。
楚鳴將我拉出寢殿,月色照在他玄色的衣服之中格外清風朗月。
他總喜歡帶著顆紅色的珠子,剛好卡在手腕上,襯得肌膚雪白,珠子嬌豔如血。
他一個人在前走,手卻始終牽著我。
我向來體寒,手腳冰涼。
可楚鳴的手心卻極熱,即便是寒冬臘月,被他握上一會兒也總能熱乎起來。
手心上溫熱的溫度,將我記憶深處的碎片挖掘出來——
我與楚鳴很早之前便認識了。
那時我嫁入皇宮之中,尚不懂皇帝為何會娶我。
我雖不喜皇帝,但卻也並未到了厭惡的地步,隻希望井水不犯河水,兩兩相厭。
然而皇帝進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隔著蓋頭,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紅色的蓋頭落地,我抬眸,不解地看向他,卻見他忽然瘋狂大笑起來。
皇帝的手用力鉗住我的下頜,直將它捏得青紫。
他將我整個人拉近,笑得猙獰,「阿容,你終於落到我手中了,之前有人護著你,如今呢?你隻能仍由我折磨了。」
「誰叫你不愛我呢——」
我愣住原地,周身血液凝固,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阿容是我母親的名字。
我曾想過一萬可能,可從未想過皇上招我進宮,是為了宣泄自己當年未能得到回報的愛意。
皇帝看著我,忽然又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別這麼看著我!」
他抬手將我死死按到了床上,用力地、沒有一絲留情地、像是要將我直接掐死一般。
「阿容,阿容,為什麼不愛我!」
「為什麼不選擇我!」
快要窒息時,我抓起玉枕用力砸向了他,趁他不備之時,跑出了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