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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我姐成年還有七天。

還沒到每月十五，我媽就反常地又開始熬製洗發水。

與之前隻用一小塊肉不同，這次她舉著尖刀，把我四肢綁住。

將我的腿肉剃了個幹淨，又磨碎後扔進了鍋中。

我抖著身子，叫都不敢叫。

這次鍋中傳出來的香味更加濃鬱，那香味，在小小的廚房幾乎要凝聚成實體一般，拚命鑽進我鼻腔。

我的胃瘋狂翻湧，幾乎要吐出來。

我爸鑽進來，和我媽興奮地蹲在鍋前，兩人用勺柄在鍋裏瘋狂攪動。

還往鍋中加了幾樣東西。

甜香幾乎傳遍了整個小院子。

……

我媽又要給我姐洗頭。

這次，我姐皺著眉，有些不樂意。

她說：「媽，我還沒變成黃臉婆呢，怎麼又要洗一次頭啊！煩死了，不想洗！」

擱以往，我媽都是慣著她的小脾氣。

可這次。

我媽不容分說，強硬地將我姐的頭按進了水桶中。

我爸在一旁苦口婆心：「欣子，有時候找找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洗的，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我姐的頭在水桶裏浮浮沉沉。

撈出來的時候，一頭頭發柔順得像世間最好的緞子，絲滑飄逸，根根分明。

就連臉上細小的瑕疵也沒了，整張臉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身上的香味變得濃鬱了起來。

爸媽大喜，摸著我姐又看又摸。

我媽笑著說：「大丫這皮，這肉，你看，天生的好材料！可美，可美！」

我爸那雙綠豆眼在我姐身上不停打轉。

「可不是，大丫天生的美人胚子，哪像二丫這個不中用的廢物！」

說到這裏，我爸狠狠瞪我一眼，又隨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垂頭不語，這種情況時不時會發生，我已經快感覺不到疼了。

一連幾天，我媽每天都要熬製這種洗發水。

她需要的肉，越來越多。

我一天長不出那麼多肉，她就給我買許多市場不要的公豬肉給我吃，這種肉腥臊、臭，但很便宜，十塊錢就能買一大塊。

我媽隨便煮煮，就給我送到口裏。

但誰願意吃這種肉？

我不願意，我媽就掰開我的嘴，直到我全咽下去她才甘心。

吃了肉，我長肉自然就快。

前一天被削的肉，今天一早就能長出來。

我媽歡天喜地，往我嘴裏塞塊爛布條。

手起刀落，又是一大塊肉落地。

這一天天，大鍋爐的火從沒熄過。

那股奇怪的甜香味也從沒散過。

眼看著距離我姐成年的日子越來越近。

我姐也不出門了，靜靜等著我爸媽給她許配人家。

她躺在床上，我還得給她送飯。

屋裏那股濃香味愈發濃鬱，我看到我姐露出的皮膚，白的發光，那頭頭發，像海藻一樣鋪下來，美得像是電視裏的仙女。

我姐常年得寵，自然早就騎到我頭上了。

她看著我，炫耀道：「二丫你個醜蹄子，邋裏邋遢的哪家男人敢娶你？哪像我，全村男人都巴不得跪在我腳邊，讓我嫁給他。」

「等兩天後爸媽就要把我嫁給村長的兒子了，他家那麼有錢，以後我可是要過好生活的人了，你趁早死了，有你這種惡心的妹妹真是讓人丟臉！」

我姐眼中閃爍著明晃晃的嘚瑟和得意。

我心情無比平靜。

偷偷將爸媽的計劃都告訴了她。

我覺得。

作為她的好妹妹。

我應該讓我姐知道她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