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日後方卿白便感染了風寒。
我心虛得緊。
總覺得是那日因著他將大氅給了我才生病的,所以去方卿白的院子看望他。
我進屋時方卿白臉色蒼白,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在喝。
見到我進來方卿白忙撐著身體要起來行禮。
我走過去將他按回床上。
「別起來了,躺下歇著吧。」
我自小最討厭的就是喝那些黑漆漆的藥。
如今聞見方卿白的藥物都覺得苦的很,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方卿白似乎是察覺到了,片刻就將藥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心裏敬佩: 「苦嗎?」
方卿白麵上還是那副溫潤的笑意。
搖搖頭: 「從小就在喝,不覺得苦了。」
聞言我更覺得愧疚,他本來就是一個從小喝藥長大的藥罐子,如今因為我又得了風寒。
「你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需要什麼東西嗎?」
我想著至少沒物質給他一些補償,彌補一下我對他的愧疚。
方卿白思索良久,最後才搖搖頭。
「沒什麼需要的東西,隻是聽聞近來山下要舉行元宵盛會,我還沒有參加過。」
方卿白的麵色平靜,可正是這麼平靜地說著這些,更讓我心裏一抽。
所有人都以為方家的大少爺該是錦衣玉食,金尊玉貴養大的。
沒想到居然連元宵燈會都沒有去過,也實在是可憐。
思及此我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
聽聞我要帶他去元宵燈會,瞬間方卿白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澄澈的眼眸如夜幕星河,晃得我愣了半刻。
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將手撫在方卿白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他的發絲柔軟,恍然間我生出來一種在摸小時候領居家的小白狗的錯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方卿白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眉眼耷拉下來:「師尊,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你在師尊心裏就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