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蹙眉,我走到臥室的梳妝鏡前,打著手電筒看自己的牙,原來已經爛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洞。
隻是剛好今天才發覺。
獨自一人搗鼓了一陣以後,我站起身來想叫程宇送我去一趟醫院。
如果是別的什麼病,我可能就忍了,但是牙疼這種細細密密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找存在感,很難受。
然而我走出臥室,卻不見了程宇的蹤跡。
剛剛還在拖地的男人,丟下了濕答答的拖把,不知所蹤。
我表情平靜,內心卻隱藏著熊熊烈火,幾乎在下一刻就要爆發出來。
我到底是在意他今天的所作所為的,在別的女人家洗澡,用了別人的浴巾,我尚且可以把這稱之為男人的不講究。
可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我走到對門急切地敲門,沒有人應聲。
滿心疑惑之時,手機響起微信的提示音。
垂眸打開來看,頓時氣笑了。
“老婆,黃玲的手機落酒吧了,我去幫她拿一下,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睡。”
挺好笑的,我的男朋友在為另一個女人做著本該她男朋友去做的事情。
接她回家,照顧她酒醉,在她家洗澡,幫她拿東西。
這樣的情況,從我和程宇戀愛之初,就存在了。
日久天長,我竟也要可怕地習慣了。
我磨了磨牙,給他打了個視頻,告訴他:“你回來,送我去趟醫院。”
他一邊拿著手機,一邊騎著電動車,晚風獵獵作響,讓他的話聽不真切:“老婆你怎麼了?”
他沒有減速,沒有看我。
不該是這樣的。
熱戀時的程宇一定會手足無措,慌亂地掉頭,不問緣由趕回來看我。
可是如今我的話,在他耳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如果時間能磨平愛意,那麼程宇,你匆忙離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給她做事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我壓下心中的酸澀,開口,語氣平淡:“牙疼,回來。”
他推脫道:“可是我已經走出來好遠咯,老婆你等我回來再去嘛。”
其實可以商量的,但是我此時不想退讓,執拗得可怕,語氣變得不耐煩:“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叫你回來,送我去醫院!”
程宇不高興了。
他不高興的樣子很明顯,就是閉嘴不說話,不開口,不理我,就這樣橫衝直撞地往前走。
無需多言,我掛斷了視頻。
沉默著回到沙發上坐著,半晌,伸手把吃剩的糖果奪在手裏,發泄一般狠狠甩在地上,惡咒一句:“他媽的!”
沉寂良久。
我咧嘴一笑,起身,一顆顆撿起散落一地的草莓味糖果。
不行,不能這樣。
他曾在絕望中給我微光啊……
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