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
空氣幹燥又滲著涼。
我那老母親的骨痛之病又該犯了。
奈何我剛回府,手中的藥還沒來得及放下。
就被我的奸相爹叫去了書房。
「沒用的東西,這麼多年了,連個男人都拿不住!」
迎麵飛來的茶杯剛好擦過我額角。
一陣刺痛伴隨著溫熱的液體溢出。
有些疼。
還好習慣了。
我如往常般,提起裙擺,「撲通」往他麵前跪去。
乖乖等待暴風雨降臨。
可他卻並不滿意,猛地抬腳一步將我踹倒在地。
「你要還拿不下景湛,明年今日就去給你娘掃墓!」
看來景湛又在朝堂給他下絆子了。
這次的問題有些棘手。
五年前,姐姐死了。
也是五年前,景湛開始不擇手段對付我爹。
因為姐姐是被我爹逼死的。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冬日。
我爹給姐姐和景湛下了催情藥,想要以此拿住忠慶王府的把柄,為他所用。
卻不想姐姐是個軸人,她寧可脫了衣裳將自己泡在大雪裏降溫。
也不肯同景湛呆在一個房間裏,壞了彼此名聲。
她那樣脆弱的身子哪裏經得住大雪的冰凍。
那日之後便生了重病,再也沒能爬起來。
回房我將臉上的血漬擦幹淨。
我換了個鬆垮的發髻擋住額角的傷,然後端著熬好的藥走進我娘房間。
不出意外的,她正一身傷躺在床上。
我默默給她喂完藥,頭也不想抬。
「娘,我帶你走吧。」
「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呢?是不是你爹又罵你了?
他是你爹,說幾句也是為了你好。你都多大人了,怎麼還賭氣?」
她語氣熱忱得好似被我爹打到一身病痛的不是她。
「你爹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不容易。
娘出身貧賤,幫不上你爹。
如今你是你爹唯一的女兒,一定要好好報答他才行。」
嗯,好,罷了。
反正這麼多年,這麼多次,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