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還是去醫院驗了傷。
我爸我奶帶著我弟,我媽帶著我。
我們涇渭分明,河水不犯井水。
但回家後,我們一家子關係徹底降到了冰點。
為了照顧我和周子傑上學,我媽每天要早早地起床做早飯。
包子、油條、豆漿和粥都得有。
這些是我奶定下的規矩。
我早早地收拾好自己後,就幫我媽打下手。
其實早就半年前,我就開始懷疑,我媽這幅身體裏的芯子換人了。
但我不敢說,也不想去拆穿。
直到今天,看到我媽習慣性的用左手去磕雞蛋,我才徹底相信她真的是我媽。
臉上溢上笑容,之前壓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我腳步輕快的幫著我媽把飯菜端上了桌。
我媽將我按在餐桌前坐下,「待會要上學,你先吃。」
我媽拿起一個包子遞給我。
我奶剛從房間走出來,一看我媽的動作,一個耳光就甩我媽臉上。
「你個喪門星,最近反了天了,吃飯這種大事必須要等到建國和我寶貝大孫子坐上桌!」
「你個賠錢貨,把包子給我放下!」
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包子塞在嘴裏,得意洋洋地進了周子傑的房間。
殷勤又體貼的伺候他穿衣服。
說來可笑,周子傑這麼大的人了,穿衣服居然還要人伺候。
等周子傑坐上座時,飯菜都涼透了。
他一腳踹在桌子上,滿臉不爽:「一桌子冷飯,我吃啥?」
一碗白粥濺在我身上,周子傑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不如,就讓周盼兒全吃 .....」
他的手按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動作。
我媽猛的扯過桌布,直接將飯菜掀翻在地上,濺起的湯水油漬糊了周子傑滿頭滿臉。
「不想吃,那就都別吃了!」
周子傑被我媽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我奶趕緊撲過去給他擦拭,一邊擦一邊罵我媽。
翻來覆去就那幾句,我都聽膩了。
見我媽帶著我要走,我奶罵得更起勁了。
汙言穢語,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周子傑一腳踹在什麼東西上,罵了一句:「老虔婆,閉嘴吧你,唧唧喳喳的吵死了!」
我牽著我媽的袖子,剛準備逃離這個窒息的地方。 就聽見「撲通」一聲巨響。
「啊!」我奶尖叫一聲。
周子傑居然一腳踹在我奶身上,將她摔在了桌角上。
後腦勺鮮血汨汨流出,我奶的臉色一下子開始變得灰敗。
我爸像解開了隱身術一樣,從房間裏飛速衝了出來。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
我奶一點點失去生機,我爸才慢吞吞的抱著我奶出門。
我看著我奶灰敗的臉色,想到了幾輩子自己死去的場景,身體止不住的戰栗起來。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我頭上,讓我呼吸急促,麵色慘白。
我媽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溫熱的手掌一直輕輕拍著我的背。
「盼盼不怕,媽媽保護你。」
在我媽一聲聲的呢喃中,我漸漸地抽離過來。
對,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我了。
現在的我,有了媽媽的保護。
「好感人的場麵啊,我都忍不住要給你們鼓掌啦!」
周子傑笑嘻嘻的拍著巴掌,絲毫沒有剛剛差點殺人的後怕。
我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每當周子傑露出這種表情時,我都會遭到他的毒打。
刻在骨子裏的記憶,讓我麵對他時,就會忍不住顫抖。
「你鼓掌,不鼓上一天,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屋!」
我媽擲地有聲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