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兔子「死」後,我大病一場。
高燒三天三夜不退。
我躺在床上,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將我抱起,將我整個人浸泡在裝滿冷水的浴缸裏。
寒冷刺骨,逐漸呼吸不上來。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看到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唯有周圍陰翳的笑聲使我越來越恐懼。
緊接著,激烈的爭吵聲響徹耳膜。
「何月琪,你什麼意思?夢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她差點害死我的寶寶,我給她一點教訓怎麼了?」
「砰!」什麼撞到衣櫃發出巨大的響聲。
何阿姨跌倒在地上,大腿生開了一個洞,鮮血汩汩。
她抹著鮮血,又哭又笑,像個瘋子,「我真是個傻子……怎麼就相信了你的鬼話!離婚吧,夏樓炎,這日子我過夠了。」
「離婚?」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爸爸顫顫巍巍地跑過去,唯恐失去全世界一般,將何阿姨緊緊抱住。
「對不起,寶寶,我錯了,不要離婚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對你動手了!剛才我實在是失了理智,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說著,像個孩子般嗚咽地哭起來,高大的身子跪在地板上,懦弱又脆弱。
「你要是不原諒我,現在我就可以死在你的麵前表明真心!」
爸爸一把抓起抽屜裏的水果刀抵在心尖上,鮮血一點一點滲出來,染紅了襯衫。
「好,我原諒你,你快放下刀……不過你要聽我的話,不許在偏袒那丫頭,我讓你幹嘛就幹嘛!」
「好!」
光線明亮的屋內,爸爸唇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像一條微笑的響尾蛇,鎖定了覬覦已久的獵物。
為了治好我的病,何阿姨指揮爸爸又用上了他的偏方。
一會讓我處於炎熱、封閉的屋內;一會又將我放入低溫的儲物冰櫃裏。。
看著我奄奄一息,幾乎沒有了生氣,何阿姨很滿意。
我趁著爸爸來送飯時,抓緊他的大手,痛苦的呻吟:「爸爸,我會乖乖聽話的,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他冰冷的大手溫柔地摸摸我的腦袋,笑著道:「夢夢乖,很快就結束了,爸爸會讓你出去的!」
「夢夢要聽話,爸爸都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媽媽好,咱們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
「今天的飯菜是青椒炒兔舌頭,辣椒爆炒兔眼睛,蘑菇燉兔牙,夢夢要不要都嘗一點?」
爸爸獻寶一般將那些飯菜捧了出來。
我絕望了,腦海裏一遍遍浮出兔子慘烈的死狀……
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般,眼皮越來越沉重。
恍惚之間,耳旁爸爸溫柔的神色又響起,「夢夢,在忍忍!爸爸這是在幫媽媽複仇!先將何月琪高高捧起,又從雲端狠狠摔下來,將她至於絕望中,讓她體驗你媽媽的痛苦!」
後來這段話一直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裏徘徊著,時刻提醒著我的處境。
此後的我每天都處於渾渾噩噩當中,周圍感覺有很多巨獸咬噬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見到新生的太陽,已不知是多少天後。
家裏來了很多的警察叔叔,他們在我家裏周邊拉起警界線,警笛響起。
鄰居們指著我家神色各異,議論紛紛,「沒有想到惡魔就在身邊!果然人不可貌相,典型的斯文敗類!」
「聽說他曾被親媽拋棄過,因為患有什麼超雄綜合征?傳言這類人都是反社會人格,有暴力傾向,犯罪率極高!」
「這家的女人和小孩也是可憐,攤上這麼一個變態惡魔……」
警察叔叔抱著我瘦小的身體,聲音溫暖又有力量:「小朋友不要怕,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
可我明明過的很好啊……
爸爸真的很好,除了有何阿姨在的時候……
爸爸說,他的複仇大計終於推高潮了。
那一天的夜裏。
萬籟俱寂,唯蟬嘶鳴。
挺著六個月大的何阿姨從床上醒來時,摸到了一手紅色的血。
她驚恐萬分,無力地痛哭著,捂著扁平的肚子一遍又一遍問著為什麼。
爸爸從外麵進來,光線籠罩著他高大的黑色身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他的嘴上發出陰冷駭人的笑,「何月琪,你早該想到的,在你害死清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