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我渾身疲倦地躺在副駕駛上。
周漾上車時還打著電話,他說:「我先送時玉回家,你們等我。」
他掛完電話後看了一眼累成狗的我,伸手想幫我係安全帶。
被我躲開了。
我起身自己係好了安全帶。
他深深地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一言不發地發動汽車。
我靠在車窗上,夜晚的燈光被樹割裂成碎片,星星點點地灑落在我的臉上。
路過一個紅綠燈時,周漾憋不住了,他轉頭率先開口:「孟時玉,不就是一個捧花麼?你至於跟我發脾氣嗎?」
我攏了攏衣服,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孟時玉!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周漾突然提高音量,綠燈變成了紅燈,見我們一直不動,排在我們後麵的車主不滿地按了按喇叭。
我輕聲說:「綠燈了,你快開車。我不想在這裏跟你吵架。」
周漾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有氣無處撒,突然說了句:「他們說得果然沒錯,你就是這幅爛德行。」
聽到這話我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對上了我的眼神,周漾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不就是這樣嗎,有什麼事不說清楚非要惹得兩個人都不痛快。」
「不就是個捧花嗎?我送你的花還少了?人家梵梵剛混進我們的圈子,無依無靠的,你讓讓她怎麼了?」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怒了我,我突然提高音量,語氣都在顫抖:「我讓讓她?這次是讓捧花,下次是不是就該讓你了?!」
周漾一愣,完全沒想到我能說出這種話。
「孟時玉你瘋了吧!」
他惱羞成怒般地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對我冷漠地說:「我覺得現在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我就送你到這兒,今晚不回來了。」
聞言,我掏出手機,叫了個滴滴頭也不回地下車。
周漾開著車離開了。
我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冷冽的寒風吹著我的臉,我突然有些想哭。
這不是周漾第一次這麼對我了。
去年我的生日,他隻出席了十幾分鐘就匆匆離開了。
有小粉絲拍到了他跟另一個女生吃飯的照片私信給我,我什麼也沒說,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周漾那邊有些吵。
「你在哪兒?」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正常。
「公司啊。」周漾輕笑一聲,「都說了要努力賺錢養你的嘛。我這邊有點忙,先掛了。」
掛掉電話前我聽到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喊他『周漾』。
那是他的助理林梵的聲音。
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