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傳出皇後病重的消息,聽說病得有氣出沒氣進了。
“皇上......冷秀宮來人說,皇後娘娘病重了。”李公公在一旁細聲說道。
蒼驚雷眉目一挑,頭也不抬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好幾天了,剛開始皇後娘娘也不讓宮人來彙報,怕擾了皇上。”
蒼驚雷停下手中的奏折,沉臉思索一番,才緩緩起身:“起駕冷秀宮。”
“病重了?”冷如煙淡然的臉上滿是嘲諷。“既然皇後娘娘病重了,那本宮這個當姐姐的總要過去看看了。”
“那奴婢準備一下。”話畢便下去了。
冷如煙看著她的身影,眸中滿是讚賞,這丫頭比起巧秀和醉玉要機靈得多。
巧秀啊......
冷秀宮裏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撕心裂肺的咳嗽,還有宮女們的安撫。一聲皇上駕到讓裏麵的宮人慌了腳。
麗妃滿臉病態的憔悴,卻掩不住眼底的得意之色,看到明黃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兩淚盈眶地叫了一聲皇上跌落在床邊,宮女們驚呼一聲。
蒼驚雷急忙上前,“愛妃怎麼病成這副模樣。”
麗妃被扶上榻上,蒼驚雷滿臉怒色:“你們是怎麼照顧皇後的。”
宮人們嚇得腳一軟,攤跪在地上。麗妃麵露急色再次起來。“不關這些宮人的事,是天在懲罰臣妾,臣妾不該違背君意,為了哄皇上高興,私自跳梅妃的舞,連上天都發怒。”
蒼驚雷麵色緊繃,看不出情緒,空氣中氣息似乎凝固。
麗妃心裏開始打起鼓。
她怎麼越來越摸不透蒼驚雷的心思了。
“錦妃娘娘駕到 。”
隨著一把吊著的嗓音,冷如煙款款而來。
一身白色流雲裝把她姣好的身形完美展露出來,白皙的皮膚稱得更是剔透,大傷初愈的氣色使她臉龐有一股嬌柔,令人心生嗬護。
果不其然,蒼驚雷一看到她緊繃的臉色一柔,“愛妃也來了。”
冷如煙輕柔一笑,行禮款款“參見皇上。”
麗妃一看到冷如煙就銀牙咬碎了,身側的手握成拳泛白,臉上卻是一副柔弱的表情:“姐姐也來了,妹妹今日實在不便,不然就可以和姐姐對弈一盤。”話畢輕聲咳嗽起來。
這話隻能是有心人才聽得懂,像蒼驚雷,他聞言便是回道:“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談對弈一事。”
冷如煙聞言心中冷笑,卻輕聲驚呼:“姐姐怎麼病成這個模樣。”說著上前坐到榻上,滿臉關切的看著麗妃,眼眸中卻隻有麗妃看得懂的諷意。
裝吧,等下讓你裝不出來,對弈一盤?張小曼,是在暗言如果不是病重,必定與自己來場正麵的對戰呢。
“黃禦醫有沒有來看過,怎麼說?”冷如煙挑眉看著臉色突然煞白的麗妃。
一個宮女小心翼翼地上前說道:“黃禦醫今晨來看過了,說是感染了風寒,加上心病才這樣的。”
正當麗妃心中讚許之時,冷如煙眉頭一皺:“這哪裏是風寒,皇上,臣妾家中行醫數百年,臣妾亦是耳濡目染過,這這症狀分明是肺癆呀,這黃禦醫到底是做什麼吃的?居然看成是風寒。”
麗妃聞言臉上更是發白了,身軀不知是氣的還是嚇到微微顫抖,咳得更是嚴重了。
那些宮人一聽,都頭皮發麻起來,這肺癆可是會傳染人的,萬一傳染出去,整個冷秀宮的人都得杖斃呀。
果然皇上一聽,臉色微變,手一罷:“傳黃禦醫!”
這時候,太子的哭聲從遠到近傳來,冷如煙心思一轉,起身道:“皇上,太子怎麼哭成這般模樣,要不,太子交給臣妾照看幾天吧,現在皇後娘娘病重,也沒有閑空去照理太子,這些下人都是毛手毛腳的,哪能心細照顧,更何況臣妾亦是生過孩兒之人,對待太子,一定會如己出的。”
麗妃麵如死灰,再從床榻上跌下來,因為剛剛冷如煙說是肺癆,宮人們也沒有哪個再有膽量上前扶起,萬一感染了自己,這是死路一條啊。
主子沒了可以再找,可是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但是冷如煙眼疾手快,慌忙上前扶起,“妹妹這是幹什麼呀?”眼中卻是一片蕩然,哪裏有慌亂關切之意。。
麗妃對冷如煙滿腔恨意,可此時她的隻能哀求皇上,“臣妾現在隻剩下太子可以當念想了,求皇上讓太子留在臣妾身邊。”
麗妃心中是恨不得撕了冷如煙那張嘴臉,孩子一定不能讓她帶走,否則她最後一塊保障就沒有了,這樣一想,心中一急,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蒼驚雷眉頭都皺成一個疙瘩了,“皇後還是太子交給錦妃照顧幾日吧,等身體好些了再把太子接回來。”
冷如煙心中一喜 ,“謝皇上。”便起身行禮,看了呆木若雞的冷如煙一眼,又柔聲說道:“姐姐這癆病並不是很嚴重,要不皇上就別禁姐姐的足了,出去吸收一下新鮮空氣。要不然整天悶在這宮裏,沒病也給悶出個病來。還有皇上每天日理萬機,想必還有許多奏折沒批,姐姐這裏,有臣妾就夠了。”
蒼驚雷聞言,心中歎道果然還是錦妃體貼恤人,想起以往種種,心中一陣愧疚,便道“準了。”話畢抬腳離去。
“恭送皇上。”冷如煙等人齊聲回道。
待蒼驚雷的身影看不到之時,冷如煙恢複以往如初的模樣,她掃了眾人一眼,冷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們猶豫的看一眼麗妃,然後巍巍顫顫起身,誰知麗妃似是突然回過神來,她麵目猙獰喝道:“誰讓你們下去,你們都給我跪著。”這話更是讓宮人們逃似的走了。
“你們這些狗奴才,本宮才是你們的主子。”麗妃抓起茶幾上的茶杯朝他們的方向摔去。已經退到殿外的宮人們心中慶幸不留下。
“冷如煙,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冷妃目光如蛇的盯著冷如煙。
冷如煙悠哉悠哉坐下來,像看戲子一般的看著麗妃:“信,但是皇後娘娘要是殺了臣妾,也逃不出這皇宮,還有你的黃承玉一起陪葬,臣妾倒是覺得死也值了。”
“天色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有空姐姐再來看妹妹。”說道最後,她用充滿危險的氣息靠近麗妃。
麗妃心中一駭,倒退一步,不想腳碰到凳腳,整個人狼狽的跌坐下去。
“曼兒!”隨著聲音,一個身影飛快的衝上前。
“曼兒?好親切的稱呼呀黃禦醫。”冷如煙冷笑的看著這一對兒。
麗妃氣急攻心,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黃承玉心疼向冷如煙一跪:“求錦妃娘娘放過我們吧!”
冷如煙聞言,臉色一正,傲然轉身。許久才回過頭冷聲道:“那誰放過我?”話畢抬腳離去。
黃承玉還想說什麼,但是啪的一聲臉頰被刮了一巴掌。“誰讓你去求她!我告訴你,我張小曼一定要讓她死一定要讓她死你懂了嗎?!”
黃承玉看著麗妃歇斯底裏的樣子,嘴巴蠕動一下,還是沉默下來了。
“皇上已經解禁我了,冷如煙不會得意太久的,到時候我要讓她像我娘一樣,哈哈哈哈......”麗妃眼底全是瘋狂。
“娘娘,太子可真可愛。”醉玉抱著太子在懷裏逗著,太子被逗得咯咯笑起來,那模樣甚是可愛。
巧秀一旁看著,出聲問道:“娘娘,皇後真的得了肺癆嗎?”
冷如煙眼眸一片冷色,巧秀看得心裏寒了一下,許久才聽到冷如煙說隻是風寒引起的肺病,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就算她不說,想必麗妃也是知道的,說肺癆不過是想讓宮中的人離她遠點,讓她也嘗一嘗眾叛親離的滋味。
巧秀哦的一聲退下去了。
冷如煙心裏一橫,叫了一聲琪離。
琪離會意立即跟著下去了。
正心殿內,蒼驚雷一臉怒色,奏折被灑落一地,而地上。跪著一個身材魁梧之人,赫然就是司徒正。
“皇上息怒!”司徒正鄭重道:“雖然臣派出去的人無一生還,但是有探子回報,軍遼有不明之人走動的痕跡,臣猜想會不會是魅國殘留的餘孤。”
聽到這話蒼驚雷身軀一震,突然心肌絞痛,整個人癱坐在龍椅上,李公公和司徒正均是一驚,蒼驚雷手一罷,“朕沒事,這件事你速速派人查清楚,退下吧。”
司徒正心中猶豫一下,終是抱拳行禮離去。
殿外,司徒正朝午門走去始終眉頭不展,便問跟在身後的李公公:“皇上的身體......?”
李公公聞言歎了一口氣:“皇上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太子年齡尚小,老奴也是有心無力啊。”
聽這話司徒正眉頭皺得更深了。
翌日,東方文朔前來宮中向蒼驚雷辭行,出了皇宮卻向西走,直到林子才停下。
他鳳眼四周一掃,殺意湧起,冷聲道:“出來吧!”
“哈哈哈哈哈......”伴著沙啞的聲音,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從叢中緩緩走出來,後麵跟隨著一群黑衣人。
他目光如鷹,眉如飛劍,胡須半白,氣勢如虹。
東方文朔冷笑道:“王叔,你終於願意出現了?擅離東候邊界,孤王該治你東候王一個什麼罪才合理呢?”
此人正是東方雲天!他聞言嘶啞笑起來:“王上終究還是太稚嫩了點,這裏是大蜀國,如果王上死在大蜀,誰會想到東屬夏國東候王頭上來呢?”
“原來王叔是想弑君哪?”
聞言東方雲天氣勢湧起,華發亂飛,滿臉陰鶩:“弑君?!東方國乃本王所打下!你父親去世卻把王位繼你,東屬夏國!東方國本該姓夏,我夏雲天的!”
“王叔,這麼多年你終於把自己的心理話說出來了?孤王在位,你擅封國號,念當年孤王年齡尚小,王叔又輔助有功,所以趁王叔退休之時,特賜予東候城,可是現在王叔不但不感恩,竟還想弑君上位,孤王的父王在天之靈知道了是多麼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