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如氣,震碎桌椅杯壺,眾人隻見空中白藍兩條影子搏鬥在一起,所到之處風卷殘雲。
許多人怕自己成為禍殃之魚,有些已經慌忙走了,掌櫃的在一旁除了幹著急毫無法可施,哭喪著臉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使作俑者。
而引發這場爭鬥的紅舞卻是悠哉悠哉的坐回原來的位置,拿起酒就喝,目光掠過眾人突然媚目一眯......
陶毅看著空中兩人攻守分合,不相上下,眉頭越皺越深,餘光卻看見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再看一眼打得不相上下的人,便毫不猶豫的跟上那抹紅色的身影。
兩人雖然不斷的攻克對方,但卻是時刻注意著下麵的情況,見紅舞和陶毅一離開,溫斯千行便無意再做逗留,於是出掌更是淩厲萬分,從腰間抽出軟劍。
東方文朔鳳眼一厲,亦是針鋒相對,扇從袖中飛出,身手一側擋住溫斯千行的劍,掌亦是不閑於而。
溫斯千行眸中陰戾一閃而過,,右掌隨之出擊。
兩人掌風淩厲,在空中砰的一聲,雙方身軀反彈而開。
溫斯千行微微穩住,眼中閃過異色,“東方王,得罪了。”抱拳話畢軟劍一收,竟變成腰間的腰帶,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便朝他們離去的方向走去。
一個身影欲想追身而去,東方文朔手一罷,沉聲說道:“不用追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想不到這溫斯千行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四周掃視一遍,發現酒樓一片殘籍,眾人也散了。
殊不知,東方王與波斯皇子為了一個女子大打出手的事情,也就傳開了,那麼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在大蜀國。
掌櫃微微顫顫地想上前又攝於東方文朔身上那股懾人氣勢,看著這淩亂的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東方文朔拿出幾張銀票放在櫃台上,轉身離去,“王,他也來了。”後麵那個黑影緊跟而上,恭敬說道。
一聽到“他”也來了,東方文朔腳步一頓,冷哼一聲。
伊蘭閑庭信步,看起來似乎是賞大蜀的人文風貌,但是走過的地段卻是街邊小巷,繞過一個轉巷,目光一炬,便看到那紅衣女子懶散的靠在邊上,一股慵懶的氣質在周圍散發。
紅舞微眯著雙眼,像剛睡醒般揉了揉肩膀,皮笑若不笑說道:“奴家以為伊蘭公主迷路了呢,在這裏兜轉了這麼久,要不要奴家帶你走出去?”
伊蘭公主眸中異樣一閃而過,不用回頭身邊的侍女便領意,足尖一點,手握長刺向紅舞襲來,殺意凜然。
紅舞纖手一揚,紅色綢緞如蛇般飛揚朝那侍女正麵打去,動作柔卻快而猛。
伊蘭耳朵微動,細微的腳步聲傳來,眼中陰鶩閃過,身影一轉便消失了。
紅舞的武功不算高,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侍女綽綽有餘,數十根紅綢帶在空中飛舞,每一根綢帶都像一條條蛇頭,步步緊逼,那侍女心有餘力不足,很快處於下風了。
突然長刺被劍刺落,看著憑空出現一個粗獷大漢,心一慌,手一揚,一個東西從袖口中飛出。
紅舞接到人已不見了。
看著手上的東西,臉上異然一笑,原來是她呀......
“剛才那個是什麼人?”陶毅麵無表情看著紅舞手上那個熟悉的東西,這個不是那天偷襲的飛鏢嗎?
紅舞拍拍玉手,把飛鏢收到懷裏,媚眼如絲一笑:“一個朋友,怎麼?難道陶將軍要管嗎?”
“什麼樣的朋友要這樣大打出手?”溫斯千行滿麵怒意的走來。
紅舞雙眼一眯,笑道:“喲?葉大俠這是打輸了嗎?這表情甚是森人呢。”
“班臣去樓蘭途中在軍遼遭到伏擊,帶去的那支精隊無一生還,他也受了傷,人剛剛回來了。”陶毅在一旁淡淡的開口,看似平靜淡然眼眸卻是一片陰鶩。
“所以呢?”紅舞眉頭一皺。
“我看了他的傷口,是氣傷,但是班臣說那人不是中原人,他雖然帶著麵具,說話的口音卻是東屬夏國,所以你明白了嗎?”溫斯千行開口道。
紅舞神情微變。
氣傷,簡單來講,武功上層的練劍高手,可以用劍氣隔空傷人。這種功夫屬於中原的上層武功,看來這人真有心計,竟用大蜀來混淆他們,想讓他們以為是蒼驚雷派人埋伏。
東屬夏國,東方文朔......
“我要去見一個人。”紅舞再沒那股嫵媚,臉上是一片正經之色,話畢飛身離去。
“讓她去吧,紅舞不是一個魯莽之人。”陶毅欲想跟上被溫斯千行阻止了,想了想便點點頭。
夜幕降臨,正心殿裏,蒼驚雷把那封密函放到燭火裏燒掉,緊抿的雙唇微有滄桑的臉在跳動的火光中閃爍著幾分詭異。
看著紙成墨灰,蒼驚雷才回過頭,隨著李德說:“起駕碧月宮。”
李公公會意,便吊著嗓音傳下去,“起駕碧月宮”
宮中所有的宮人都知道,冷如煙又要重新得寵了。有些宮人心裏便忐忑不安極了,她們怎麼能忘記,在冷如煙“落水”之時她們是怎麼“投石下井”。一想到冷如煙重新得寵之後她們的下場,個個都是抖得發麻。
宮中到處都是通火燈明,可是蒼驚雷到了碧月宮卻是一片漆黑。“這是怎麼回事?”蒼驚雷慍色道。
李公公亦是嚇了一跳,這錦妃怎這麼不知好歹,皇上才恢複她的頭銜,竟不出來接駕還宮燈漆黑。
很快有個宮女小碎步走來,跪地說道:“皇上息怒,錦妃娘娘傷口未愈,今日響午見院中桂花盛開,便出來采摘,說正盛的桂花釀出來的蜜酒是最香甜的,錦妃娘娘說那叫桂子酒,想親手采摘下來釀給皇上嘗一嘗。”
蒼驚雷心中一暖,“錦妃今日早歇息,是采摘桂花累著了吧。既是如此朕改日再來。”
“事情不是這樣的。”宮女說道。
蒼驚雷一聽,心中一緊,便急道:“那是怎麼回事?”
宮女繼續低頭說道:“錦妃娘娘在采摘桂花時,不小心磕了一下,傷口就裂了,幸好及時叫了太醫,太醫說娘娘需要好好歇息,所以娘娘早早就歇下了。”
聞言蒼驚雷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起來吧,朕改日再來,好好照顧錦妃。”話畢看了一眼氣息的碧月宮,轉身離去。
直到蒼驚雷身影看不到,琪離才鬆了一口氣起身回去,走進漆黑的殿裏,對著麵的人說:“娘娘,皇上回去了。”
一個淡然清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嗯,知道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聽到琪離退下關門的聲音,冷如煙從黑暗中走出來,一雙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晶瑩透亮。
此時的她哪裏有傷後未愈的樣子。
冷如煙點上一盞燭火,走進內殿,空氣中彌漫著酒的香味。
“你這桂子酒真不錯,比起本郡主我喝過的都要不一樣。”紅舞臉頰醺紅,本來嫵媚傾美的臉龐此時更有一番姿色,連冷如煙如此傾色的美人看了都覺得果然是個尤物。
這是用開得正盛的桂花釀的,不同於其他人所釀那樣,需要曬幹然後倒入物料。冷如煙是用純桂花汁悶釀,所以它的精純度也較高,後勁比起女兒紅有過之而無不及,口感也是甜而不膩嗆。難怪紅舞一向以酒量為傲此時也會貪杯而醺。
冷如煙坐到她對麵,紅舞又開口道:“你叫我幫你查的殷梨沒有頭緒,我還特意去了一趟軍遼,那裏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但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我感覺我去查這個人遇到很大的阻力,估計這人不簡單。”
軍遼的原址是魅國,因為地處四國之間界限,又是屬於軍機國家,四國之間無論和哪一國開戰,都會殃及魅國,成為戰爭之地,因此魅國滅亡後被改為軍遼。
魅國一向以和為貴,所以戰事連連那些年,魅國都險而避過,但是大蜀和東方那場大戰還是把它拉下水,被兩國瓜分。至於戰因是什麼?目前沒有人知道。
冷如煙眉頭一皺,心裏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紅舞不知是完全醉了還是腦袋清晰,她雙眼迷離的看著冷如煙說道:“實話告訴你,葉千行是我表哥,也就是溫斯千行。”
聽到這個消息,冷如煙震驚了。
紅舞繼續說道:“這次我們來大蜀,其實是為了調查當年大蜀與東方那場戰爭的原因,因為魅國王後,她是......”
話還沒有說完,又飲了一口,一杯酒下肚,人也就倒下去了。
冷如煙聽到葉千行是溫斯千行之時整個人都震驚了,又聽到說他們到來是為了查當年的戰因,波斯與魅國兩國相差甚遠,他們為什麼要調查這些事,但是紅舞說到一半人就倒下了。
淡然如煙這時候也難免心中一急,想把她推醒,但是費勁力氣還是一動不動,她不禁後悔,為什麼要釀桂子酒。
夜深人靜,竹林被風吹得發出沙沙的聲音,麗妃一身黑袍如鬼魅般穿過竹林,終於走到一個黑影麵前。
黑影回頭,露出一張銀白色的麵具,看到來人,沙著聲音似乎哼笑一下道:“你來了,聽說你要見我,到底什麼事?”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麗妃眼中充滿陰毒。
帶著麵具的人似是一愣。很快笑道:“可以,但是,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麗妃陰冷一笑。
月圓茭白,一團黑霧漸漸飄來,很快月就被侵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