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灑落在這一片隱蔽的林子,雲層深重的天邊為夕陽染上了一圈暖暖的橙光,似有火燒雲在其間不斷的翻滾,耀眼的奪去了所有的色彩。通往情人林的小徑上,樹影交相輝映,抬眼望去,樹蔭斑駁其間,確是涼爽不少。
情人林深處,三個人影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麵。俊美非凡的少年斜躺在樹梢上,眼簾上覆蓋著梧桐樹的葉子,似在假寐;就站在樹下的一少女,目不轉睛的瞪著一派悠然的少年,眼底翻湧著掩藏不住的怒火;另一名長發翩翩的少女則安靜的站在不遠處,夕陽灑落在她臉上,清晰的勾勒出她無奈的笑意。
“紫暮言,你他媽下不下來!”歿初曉半眯著眼,咬牙切齒。這個臭小子,拜師才幾天就原形畢露了!
“就不下來,有本事你就上來啊。”紫暮言毫不膽怯的應嘴,他這個名義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師父,卻唯獨怕高!哈哈,以後招惹了她就用這一招對付準沒錯。
歿初曉果然被成功挑釁的暴走,她忍住怒氣,視線卻忽然被梧桐樹粗糙的樹幹所吸引。她伸出手摸了摸樹皮,唇角漸漸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隻可惜眼睛被樹葉擋住的紫暮言什麼都看不見。她圍著這棵粗大的梧桐樹來回走了兩圈。兩圈半後,又重新回到起點,仰著頭看向紫暮言,臉上不見一絲怒容:“小言言,你確定你不下來?”
“下來?笑話!下來討打啊?”這回他翹起了二郎腿,隻差沒有跟著唱小曲了。
“很好。給過你機會了,你等下可別說師父不厚道。”抱臂退至一幫,歿初曉斜著腦袋準備看好戲。
紫暮言一聽話音不對,立馬拿開了眼上的樹葉半做起來,歿初曉果然距離著他有幾步遠:“不厚道,什麼意思?”
“喏。”歿初曉衝著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後看。紫暮言狐疑的向後看去,這一看嚇得他差點沒從樹上摔下來。
一隻蜘蛛!
一隻醜陋的黑色蜘蛛!!
一隻巨大的醜陋的黑色的蜘蛛!!!
揮舞著它巨大的觸角,一步步朝著他靠近!
紫暮言慘叫一聲,從樹上一躍而下,直跑到歿初曉身後大喊:“師父!有妖怪,快收了它!”
歿初曉得意的衝著一旁的少女使了一個眼色,少女會意的抿唇一笑。‘啪’清脆的一巴掌,歿初曉的巨掌鍋貼襲上紫暮言的後背,隨後擰著他胳膊上的肉,笑的齜牙咧嘴:“你終於肯滾下來了,啊!”
“你騙我?”紫暮言忽感中計,回頭一看,什麼巨大的蜘蛛,連根蛛毛都看不見。
“不,這不叫騙,師父這是在教你什麼叫兵不厭詐。”歿初曉笑的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屁,分明就是小人計量!”
“你說什麼!”歿初曉揚起眉毛把紫暮言頂到樹旁,左腳膝蓋對準他的命根子隨時準備致命一擊。紫暮言慌忙用手護住:“別,別這樣,那邊還要用來播撒種子呢。”
歿初曉曖昧的朝著他那邊掃了一眼,挑眉邪笑:“小言言,那師父交代的這個任務你是做還是不做呢?”
“不做!”開玩笑,他紫暮言一代校園貴公子去穿女生的製服,顏麵何在!他苦下臉:“你讓我以後怎麼去追女孩子啊。”
“用你下麵那個去追啊......不然,你是想讓我現在就廢了它?”紫暮言絕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沒人性起來可以很沒人性!
“別,咱有事好商量啊!”他嚷嚷著叫委屈:“不是,你們兩個正牌的女生在,為啥還要難為我一個大好的男兒啊!”
“憂心又不是人,對方是吸血僵屍,它還分不出來哪個是人哪個是鬼?至於我,我去做誘餌誰來負責收它?你嗎,連最簡單的隱身咒還不會念的紫大少爺?!”歿初曉拍了拍他的臉頰:“你就認命吧,咱不能浪費這大好皮囊是吧!”
“初曉,你說它萬一看出來暮言是男的怎麼辦?畢竟一個大男生要穿女生的製服不露餡很困難。”憂心接收到紫暮言的求救信號,忍不住上前開口幫他解圍。
“這倒也是。”歿初曉放開了紫暮言,拍了拍手想著怎麼解決衣服這個問題。被憂心的這事一耽擱,她差點忘了來學校的初衷。若不是校長大人一個電話提醒,她已經快朝著護士這個偉大的職業發展了。
至於憂心......她看了一眼正和紫暮言擠眉弄眼的憂心,勾起一抹會心的笑。雖說那日的靈魂修補不能幫助她恢複所有的記憶,但至少讓她明白了自己並不是祝英台因而放下了心結。
為了能讓憂心見見久違的陽光,歿初曉做了一個與憂心外形極為相似的人偶,並用人偶術將憂心的靈魂附身在此,讓她可以每日定時去外麵透透氣。直到找到她殘餘的魂魄,再送她去投胎。
“這樣啊!”歿初曉回頭把那兩個互相勾結的嚇了一跳,她笑嘻嘻的看著他們:“想不出辦法,先這樣好了!我們,去外麵吃火鍋!”說著,她已經興奮的朝外麵跑了出去。
憂心與紫暮言無語的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或許,一切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未嘗不是最完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