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初曉此刻無比的確定這次生意的對象並不是一個好宰欺的雇主,而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那日一番在被大力加工過的事實之後,原本以為是找到了一張隨意開支的飯票,沒想到自己反成了他們家專用的驅魔女天師!
在艾羽正式上班已經過了一周,期間除了驅魔龍盤時不時的來幾聲警報之外別無所獲。歿初曉在整個艾羽布下了感應結界,隻要這周圍有非人類出沒,就會觸動結界。但可惜的是,這一周不僅吸血僵屍不再出沒,就連那些地下的東西也隻敢散發一些怨氣,並不出來活動。
難道鬼怪出沒也有一定的周期規律?歿初曉無比抑鬱!
就在昨日,在歿初曉吃了一個星期的閑飯之後,校長大人的一通電話立刻把她拉入了警戒狀態。
此刻她正穿著一身標準的校園護士服,站在教學樓之前,等著校長大人的兒子下課。據紫聖榮說,最近他的寶貝兒子精神恍惚,黑眼圈很重,他同寢的室友說,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經常可以聽到他說夢話,叫著什麼‘英台,賢弟’之類的,著實把人嚇得不輕。
歿初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聽著紫聖榮在電話裏頭不斷的絮絮叨叨,她在心裏直翻白眼,若不是你當年愛貪便宜,現在至於這麼擔驚受怕麼!她爸媽也是,當初居然沒有阻止他!唉,上代的冤孽下代消,這話說的真不錯。
校園貴公子紫暮言,在歿初曉進入艾羽的第一天就聽同事米姍不止一次的提到過,無非是怎麼怎麼的多金,怎麼怎麼的帥氣,怎麼怎麼的魅力......怎麼止都止不住。
唉,想當年她歿初曉也算是靈異界裏的一朵花啊,多少英俊瀟灑的男鬼看上她,她連一個正眼都沒給過......現在,早已過花癡的年齡了,做這一行的,早就應該把男歡女愛看淡了......
‘當當當當......’一陣輕快的旋律過去,熙熙攘攘的學生紛紛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成群結隊的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歿初曉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哪個是紫暮言,喏,被包裹在人群裏,最顯眼的那個不就是嗎!找準了目標之後,歿初曉的臉上掛上了她練習好幾日的標準式護士微笑。
“紫同學是嗎?校長大人要你跟我去醫務室檢查一下身體。”紫老頭說的果然不錯,紫暮言的周身被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纏繞,目光無神,眼圈黑重,明顯是被鬼怪纏身了。
紫暮言看了一眼突然之間攔在自己眼前的護士少女,姣好的麵容上掛著狼外婆一樣的笑容,那雙璀璨的大眼睛裏含著淡淡的笑意,唇角忍不住跟著她掛起一抹笑容:“告訴那老頭,我身體很好,不需要去醫務室裏浪費時間。”
他繞過她徑自離開,還沒走出兩步,眼前忽然多出了一隻白色的手臂。還未回頭,少女輕快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唉,身體有沒有出毛病不是病人自己說了算的,難道紫同學還不相信你老爸親自找的大夫嗎?”
紫暮言忽然湧來一股沒來由的煩躁,他大力推開了眼前的手臂,大怒道:“我身體怎麼樣還用不著你來多嘴吧,你給我滾!”剛說完,自己就愣住了,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了?好像,自從那個奇怪的夢開始......他活的越來越頹廢了......
大腦突然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有什麼尖銳的物體在狠狠的戳他大腦,疼痛越來越劇烈,他無力抵抗。紫暮言大叫一聲,跌進了睡夢之中。
歿初曉抱臂冷眼看著他的反應,直到紫暮言暈了過去,才走過去在他的印堂上打了一道無形的符。看他的反應,應該是被纏上有一段時間了,幸好及早發現,不然不出幾日,紫老頭就該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紫暮言隻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沒有盡頭的夢裏,就跟無數次在夢中見到憂心一樣。那種感覺,很虛無,但又覺得如此真實。他已經忘了認識憂心是什麼時候,憂心就象是一陣風,突然之間闖進他的生命。不,是夢!她出現在他的夢中,那麼真實的存在!
“梁兄,你還記得當年與你同窗三載的祝賢弟嗎?”
“梁兄,你可還是當年十裏亭的呆頭鵝?”
“梁兄,難道你忘了,你曾經要娶九妹做你的新娘......?”
憂心就坐在溪流潺潺的十裏亭內,草長鶯飛,鴛鴦嬉戲,十裏亭外的風景美的如同仙境。他迷惘,難道他的前世真的是梁山伯?而憂心,正是那為梁山伯肝腸寸斷了的祝英台?
輕風揚起憂心身上的白紗,如墨青絲搖曳而舞。她看著他溫柔的淺笑,憂心向他敞開雙臂,無聲的呼喚著他過來。
紫暮言抿出一道溫柔的弧度,腳下仿佛長了意識,一步一步,朝著憂心的方向走去......每走一句,都覺得自己距離幸福近了一步......
大腦突然傳來了一股熟悉的疼痛,紫暮言在夢中大吼了一聲,意識一下子返回現實,他猛然睜開了眼!
入目,是刺眼的白。醫務室特有的酒精味泛濫在鼻間,紫暮言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薄朦的意識不斷拉扯著他在現實與夢境中徘徊。
“醒了?”一杯水遞到他麵前,透明的玻璃杯。
象是忽然記起了什麼,紫暮言猛然彈坐起來,視線裏身穿白色護士服的少女笑意盈盈:“你是......你是誰?”
“我姓歿,是艾羽新來的護士。”看著眼前精神頹廢的少年乖乖把自己加了特殊料的水喝下去,歿初曉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隨手拉過離床最近的長背凳,反身坐下,與少年麵對麵直視,她笑道:“你父親應該有跟你提起過吧?”
紫暮言點了點頭,老頭子前幾天確實跟他提過要請一位姓歿的驅魔少女來校園大清潔。不過他一向是唯物主義者,不信這世間有什麼鬼神之說,更不相信現在鬧得整個艾羽紛紛揚揚的,吸血惡魔的存在。
紫暮言唇角挑起一抹邪笑:“老頭子請你來不是去捉什麼吸血惡魔麼,來找本少爺幹嘛?莫非......”他湊近她,笑容愈發燦爛:“是看上本少爺了?”
歿初曉抬起手,賞了他一個大爆栗,紫暮言吃痛的哀嚎一聲。
“勾引女生之前麻煩先去廁所照一下鏡子,少爺您現在尊容煞氣衝天,我沒賞你兩巴掌已經算本姑奶奶素質教育良好,你還不怕死的靠近,是不是不挨頓揍心裏不舒坦?”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煞氣衝天,你神棍騙我老子錢還不夠騙到爺頭上來了?”紫暮言臉色一臭,從床上跳下來。腳還沒碰到地,一股天旋地轉敢襲來,腿一軟,摔倒了地上。
他甩了甩頭,最近這是怎麼了,老是精神恍惚,現在下個地都腿軟。一雙橘綠色的布鞋出現在眼前,紫暮言抬起頭,歿初曉正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腿軟啊?”歿初曉蹲下身與他直視,笑嘻嘻的問道:“最近是不是經常感到精神恍惚,提不起勁來?是不是誰說你兩句心裏就會暴躁?是不是覺得最近人氣魅力下降了不少,送情書的美眉少了很多?”
“你......”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這些事?莫非......“老頭子跟你說的?”
“沒有啊,他沒有告訴我任何事。”歿初曉站起來做到床上晃著腿繼續道:“是你告訴我的。”
“我告訴你?”紫暮言嗤笑一聲:“小姐,今天貌似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我告訴你的?莫非我在夢裏與你約會?”
“對!就是夢!”歿初曉湊近他,右手食指豎在嘴唇上,笑容放大:“說,你每晚上做夢都跟誰在約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