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包廂裏裝飾的不是很華麗，但是貴在樸實，實木的家具和地板，給人一種很是質樸的感覺，走在上麵，可以聞到有一種令人安靜的樹木的香味，清淡清新，好像是身在樹木的王國。

在包廂的正中出擺放著一個木製的八仙桌，上麵已經有一個小夥計在不停的上著飯菜，美味可口，飄散的香氣簡直讓人迷醉一般，在飯館裏就是這樣，隻要是他們想要上菜就很快可以上來，要是不想上菜的話，那你就隻能等著了。

飯菜上的滿滿的，基本上都是家常的飯菜，隨後小夥計又拿來一瓶二鍋頭，這是給劉阿公的，人老了，依舊是喜歡這一口，杯中物是怎麼也放不下了，幾乎是每頓飯的時候都要來上那麼小二兩。

“阿公，您老還是那麼喜歡二鍋頭啊。”沈家銘坐在桌上，先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這時候他是真餓急了，晚上吃的那點兒東西，現在快消化完了，尤其是現在見到這麼豐盛的菜肴便再也忍不住了，但是一邊吃著，另一邊還不忘感慨一下。

“人老了，就隻有這麼點兒興趣愛好了，什麼都不喜歡，唯有著杯中之物，是怎麼放也放不下了。想當年，我們兄弟十多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現在就隻剩下這麼幾個人。”劉阿公滿帶著深情的端起來那一個小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酒，無限的感慨的說道，說到最後的時候，心中的還有一份悲哀，畢竟活的太久，意味著親朋好友就都不在了，連一起征戰的兄弟們，也沒有剩下幾人了。

沈家銘和嚴尚飛見到劉阿公陷入回憶裏，好像可以感受到他的哀傷一般，但是卻是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這種老一輩的思想，往往是和現在的他們不是很接軌的。

“嗬嗬，是阿公失態了，孩子們啊，珍惜現在你們能夠把握的一切吧，人生有太多的遺憾會出現，但是千萬別讓這遺憾出現在自己身上。”劉阿公的眼裏含著微微的淚光，但是卻顯得很豁達了，每一句話裏好像都充滿了人生的真理，這種真理顛撲不破，是劉阿公一生的沉澱和積蓄的財富。

劉阿公拿著一個小酒杯，時不時的夾一口菜吃，給人一種很會生活的感覺，那種愜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沈家銘和嚴尚飛則是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聽劉阿公講述以前的故事，人們都說，人老了就容易回憶過去，其實這句話還真的不假，就和現在一樣，劉阿公的話裏基本都是對過去的追憶和對生活的感悟，當然在沈家銘和嚴尚飛的眼中，其實這些都不是很遙遠，畢竟老一輩人的智慧還是值得他們學習的，這種機會其實很少很少，並且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得到這樣的機會的。

“當年，我和你們的爺爺們在A市裏打拚，過著的簡直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被人追殺，時時刻刻都可能殺人，那時候社會雖然太平，但是其實道上麵根本是一刻都不會太平的，有人就會有利益的糾紛，無論是在哪裏，關於利益的糾紛，就從來沒有斷過。”劉阿公滿是感歎的回憶著當年的歲月，那種過去的日子好像是一張張黑白色的照片，帶著濃鬱的曆史氣息，可以輕易的將人吸引。

“阿公，那你們是怎麼出頭的呢？那種時候，想要出頭怕是困難之極吧！？”沈家銘問道，這些事情就是他父親沈風都沒有怎麼經曆過，雖然也經曆過一些坎坷，但是對於老一輩的征戰來說，還是有一種小巫見大巫的感覺，所以對於以前的那段曆史，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當初啊，怎麼是那麼容易上位呢！！！要想要爬上去，隻有踩著別人的屍體，我們幾個老弟兄們，就是拿著砍刀，一步一步衝殺過來的，經曆了無數的磨難，有激情，有熱血，當然最不缺乏的就是背叛，我們都經曆過，這些殘酷的事情。”劉阿公的話很簡練，但是可以想象的到當時的場景該是怎樣的血雨腥風，尤其是背叛，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劉阿公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畢竟混在道上，最重要的就是義氣，但是最不值錢的其實也是義氣，有的人看待它比生命都重，有些人卻根本不拿它當回事。

“阿公，畢竟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您老就別那麼掛懷了。”沈家銘和嚴尚飛看到劉阿公的樣子，不由的安慰道，曆史的傷痕是不容易愈合的，哪怕是劉阿公這種體驗了人生百態的智者，現在也對當初的一些事情放不下。

“唉。”劉阿公搖頭歎息了一聲，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那種苦澀的味道才是真正的生活的味道。

沈家銘和嚴尚飛再次安慰了劉阿公幾句，然後劉阿公終於收拾好心情，和沈家銘還有嚴尚飛開始聊起來。

酒足飯飽，沈家銘和嚴尚飛坐在一旁的實木的座椅上，而劉阿公則是半躺在一張藤椅上，藤椅不時地輕輕晃動幾下，劉阿公手中拿著一根大煙槍，不時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最近怎麼A市的局勢給我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啊，是不是我老頭子感覺錯了？還是你們兩家又有什麼新動作啊？”劉阿公問道，雖然他已經金盆洗手，但是對於道上的局勢還是很關心的，畢竟沈氏一家等於都是他的後輩，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舍下這張老臉，別的勢力還是會賣他點麵子的。

“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最近幾年我們察覺到有一股神秘的勢力正在侵入，不知道所圖為何，但是卻是對我們一個朋友幾番下死手，所以我們要把它找出來，倒是和A市的大局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隻是想順道敲打一下這些勢力，畢竟平靜了這麼多年，一些勢力都有些蠢蠢欲動了。”沈家銘開口說道，作為A市的霸主級別的勢力其實也是很累的，既要讓整個的勢力發展，同時也要遏製住整個勢力的發展。

“原來是這麼回事，的確，有些勢力不敲打敲打，還真的以為他們可以無法無天呢，並且敲打的手段要狠，甚至可以殺雞給猴看，沒有見到血，一些人是不會死心的。”劉阿公話語裏帶著殘酷，但是卻是無可厚非，畢竟當初的黑道大佬，由於沒有孩子，現在退下來，那種霸氣也不會被輕易的抹掉。

“我最近幾年主持了幾場峰會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沈家銘說道，但是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劉阿公打斷了。

“現在是你隻主持峰會？”劉阿公感慨的問道，雖然早有想法，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

“是，我家老頭子說我已經可以了。”沈家銘點點頭，肯定的回答道。

“嗬嗬，我早就看出來阿風不是一個貪戀權位，很淡泊的人，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會把權力準備下放給你，看來，你父親還真是一個聰明人，不貪戀權勢的人還是很少的啊。”劉阿公帶著感慨的說道，同時對沈風的做法還是很感歎的，充滿著讚賞。

“我家老頭子那就是懶，不願意承擔事情，所以才將這些事情扔給我了，就他，還淡泊？”沈家銘很是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對於他家的老頭子，顯然他的成見不是一般的大。

“嗬嗬，你啊。”劉阿公搖了搖頭，很是無語的歎息了一聲，對於沈家這一家的脾氣算是服氣了，當初沈家的老爺子，他的好兄弟也是這麼對待沈風的，致使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不太和睦，沒有想到沈風呢，竟然把這一手直接玩到了他兒子身上，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阿公，當初你們打天下的時候，我家老頭子怎麼樣的表現啊？”沈家銘突然賊兮兮的問道，真的很想知道當初他是怎麼過的，說不定能找到他丟人的事情，下次說一定要好好的鄙視他一下。好家夥，沈風要是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會跳起來呢。

“嗬嗬，你是說阿風啊？”劉阿公這時候貌似也饒有興致的問道。

“恩恩，就是我家那個老頭子，明明沒有那麼老，總擺出一副很老的樣子。”沈家銘大點其頭，然後又借機說道，

“阿風是有些老成，從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但是為人穩重，當然阿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還是暴露出了本來的麵目，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人一生來就那麼成熟呢？結果第一次殺人嚇得自己眼淚都流出來了，最後你爺爺直接把他扔到死人堆裏去了，結果阿風硬生生的停了過來，從此那股穩重的氣質就從來沒有消失過了。”劉阿公說出了往年的一段曆史，當然這段曆史其實沒有什麼，畢竟當初沈風殺人的時候才十幾歲，但是後來他的作為絲毫不遜色於他的父親了，甚至猶有過之。

“準確來說，你父親是個好樣兒的，當初在打天下的時候，被人稱作‘撼天龍’，最終A市的霸主級別地位的確立也是在你父親的手裏完成的。”劉阿公最後做出了總結，但是又加了一句話，“你想要看你父親的熱鬧，怕是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