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不介意。映雪的朋友肯定是跟映雪一樣有趣的人,有你們肯陪我,一定會很開心!”林蒙蒙像是得到了快樂的保障,語調也遠離了最伊始的期期艾艾沒那麼傷春悲秋了。
掛了電話,伊映雪就去找淩逸辰想要說下午批假的事,諂媚地事先泡好一杯咖啡,拿鐵不加糖,淩逸辰正埋了頭看著這一期的策劃,聽到伊映雪進來就抬頭望她,又瞥一眼手肘邊的咖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想幹嘛?”
一下子就被拆穿她的心思,伊映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手指交纏著勾搭在一起,緊張的直在衣角邊磨蹭,“嗬嗬,淩總,上司太聰明睿智了會讓下屬很有壓力感的。”伊映雪訕訕地笑,卻貼了淩逸辰的冷屁股,淩逸辰自顧自的重又埋下頭看策劃書,完全無視她,“愛說不說。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不對呀!這自己還沒表明來意就被淩逸辰給否了也太沒麵子了吧?伊映雪索性脫口而出“淩總,我下午想要請假!”
“請假?為什麼?編個好點的理由?”看著她眼睛恍惚閃爍的勁兒他就直覺覺得她沒安好心,淩逸辰都在心下打算好了,要是她說不出一個上道的理由來,自己斷然是不會放她假的。
“打算陪你的舊女友呢。可不可以呢?”
轟——心房倒塌,淩逸辰被殺得措手不及。
看著伊映雪近在眼前笑的撲閃撲閃的長睫毛,眸子泛著蔑視和得逞的雙重光彩,淩逸辰隻恨不得把她燦燦的笑臉揉搓成一個一張扭曲的大花臉。林蒙蒙的事,淩逸辰隻一意想掩了去,感情的事,隻要過去了,分了手畫上句點,剩下的通通可以交付給時間去處置,什麼傷啊痛啊、淩逸辰覺得、不過是一些癡情的人拿作了作繭自縛的借口,可是為什麼,伊映雪故意提起的時候,林蒙蒙驚愕失落難受最後恢複平靜的表情會在腦中那樣子真切清晰浮現,為什麼在伊映雪故意激怒自己的時候,卻急不可耐的想要跳腳?
淩逸辰定定神、揉揉鼻梁,“愛去便去吧。最多算你下午半天曠工而已。放心好了、你上司還是比較仁慈的、絕對不會因為區區一個下午就炒你魷魚的。”
“淩逸辰!你——能不能再小肚雞腸一點!”這男人,可真是一點都不徇私,更一點、都不念舊!本指望著說不定昨天就是淩逸辰的一時心血來潮或是情人間的小吵小鬧罷了,可是淩逸辰竟是毫不在乎!呼——就算她伊映雪看錯了!淩逸辰不過是一個花花大少,對於女人,便是呼之即來,無用了、則是棄之如敝履!
真是個絕情冷血的男人!伊映雪看著他在鍵盤上手指如飛把鍵敲的劈裏啪啦,一拉門,怒氣衝衝離去。
還是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外麵的風景好看。空氣流通都不曉得好了很多,總算也不必麵對辦公窒裏麵的低氣壓,不用再承受淩逸辰的冷漠淡然。
伊映雪給何靜靜掛了個電話,那丫也不知道昨晚是幾點鐘睡的,接電話的聲兒都是模模糊糊膩膩歪歪的沒點生機,“映雪大人,你最好是有什麼緊要或者好玩的事,不然擾了老子清夢老子跟你沒完!”
伊映雪不禁嗤之以鼻,“還清夢呢!春夢還差不多!趕緊收拾收拾,半個小時去你常去的那家娛樂城。陪你high一次。”
然後伊映雪就聽見電話那頭何靜靜扔下電話一蹦而起在衣櫃裏忙活的聲音,笑笑掛了電話,這個何靜靜,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那毛毛糙糙的病端。
伊映雪抬手打車去了遊戲城,買了瓶飲料買了一籃子的遊戲幣一個人先去熱起身了。一個人投籃練習技術差點就要破了前者留下的記錄,時間卻到了,Game over!伊映雪沮喪的搖搖頭,開了瓶子灌了一口飲料,林蒙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到了,問映雪在哪兒,伊映雪直接告訴她往裏走就好,然後立馬想到人家畢竟是跟淩逸辰那樣子有頭有臉的斯文人交往過的淑女,遊戲城這樣子的地方又怎麼會來過?然後伊映雪就讓她在門口等著,自己過去找她。
林蒙蒙當真站在入口處澀澀等待著,大波浪的卷發全數紮起,一束馬尾倒發揚了青春這倆字眼,她的皮膚很好,近距離看的時候伊映雪覺得她的皮膚比淩逸辰那妖孽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而淩逸辰的皮膚又著實比自己的白淨N多,伊映雪對比了下三人的膚色,就越發覺得林蒙蒙是個嬌滴滴白嫩嫩的瓷娃娃般的大美女,走過去,她也正好轉過身,衝她笑,“hi,映雪!”
愣住的反倒是伊映雪。林蒙蒙的臉上微紅,可能是因為初次接觸遊戲城這樣子的場所顯得有些惶然無知,卻笑嘻嘻跟她招呼,親和力十足,伊映雪有種錯覺,仿似她們相識很久,很久。
何靜靜還沒來,伊映雪不清楚她臨時又出了什麼幺蛾子,打電話過去也是沒人接聽。隻好跟林蒙蒙兩個人先玩了起來。不得不承認,林蒙蒙真的是個乖乖女。這些遊戲器具在她眼中無一不是新奇的玩物,這裏投幾個幣試試那裏丟幾個幣進去瞧瞧,幾處玩下來,林蒙蒙都比伊映雪這個常來的人玩的厲害多了,刺激的伊映雪直在一邊乍舌,高智商的人就是高智商的人啊!玩個遊戲的接受能力都比人家強!
林蒙蒙除了玩弄籃球開開賽車什麼,還喜歡去抓玩偶,櫃子裏的玩偶,隔著一層玻璃,有個機器爪子人控製著去抓取,伊映雪每次玩每次抓不到每次叫囂著是騙人坑人的玩意兒,在林蒙蒙手裏卻一而再再二三的出現奇跡,搞到最後倆人離開的時候,手裏小小的公仔提了個滿實。
“映雪。謝謝你。這樣子的發泄方法,真的很有效呢。”道別前林蒙蒙很感激的跟映雪道謝,大汗淋漓一下午,縱然拔不了淩逸辰在自己心中的根深蒂固,確實可以讓痛楚減輕一些,好讓自己還有勇氣,繼續,愛下去。
“舉手之勞。你開心就好。”瘋癲了一下午,確實是很high,可是何靜靜的缺席,始終給她心底壓了塊大石頭,總覺得呼吸不那麼順暢一般。“回去泡個澡,喝杯酒睡個飽飽的覺,明早起床,一切安好!”這個女子,看似柔軟,實則柔韌,伊映雪內心深處倒是著實欣賞一番,淩逸辰,真的太,有眼不識金鑲玉。
簡簡單單道別,各自離了去,伊映雪就打車回學校,答應了卻不到場,這不是何靜靜的風格,更何況一條短信一通電話都沒有,更是可疑。
一口氣爬上四樓。推開寢室門,卻空無一人,何靜靜蠟筆小新的可愛涼拖呈八字形的在地上躺著,桌子上零零亂亂的化妝品散著,手機擱在桌角也沒顧得上帶出去,這麼急急哄哄的,也不曉得究竟是去幹嘛了。
擱下包,替她把桌子上清了個幹淨,順手有把寢室給整理了一番,下樓去倒垃圾的時候,倒是碰上了何靜靜,李文佑攙著她送她回來,兩個人挨得很近,在女寢樓下眉來眼去你儂我儂的,伊映雪登時就反應過來了,好吧,重色輕友,這是亙古不變的。也難怪,何靜靜會棄玩於不顧了。
伊映雪一臉捉奸意味的跑過去跟他們打招呼,“Hello兩位,什麼時候有空請我吃糖好不好啊?”
李文佑和何靜靜兩個人都紅著臉,何靜靜下意識就從李文佑身邊拉開了距離,急急辯解,“伊映雪我告訴你啊、誤會、誤會、剛剛網購的快遞來了我一樂就直奔樓下了,結果崴了腳,正好碰見文佑了,還是文佑陪我拿了包裹再陪我去醫務室然後我們就…很順其自然的遛了幾個彎侃了幾句閑話家常…僅此而已、伊映雪,你可千萬別想歪了!”
何靜靜跳著腳過來抓住伊映雪的手,小臉憋得通紅,一通話長到姥姥家去了,伊映雪難得見到這樣子的何靜靜,羞澀,急於修飾,臉紅,又一口一個文佑,姓氏都直接省了,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伊映雪輕輕撥開她的手,淡定自若地撩一圈脖頸的碎落軟發,聳一聳肩,“我可什麼都沒說欸。腳崴了就趕緊上去,用熱水敷著點,然後再貼藥,不然腫成肉包子我可不管你。”
“李文佑,麻煩你送靜靜上樓吧,我還得去倒一下垃圾呢。”映雪恨鐵不成鋼的望了何靜靜一眼,也真是佩服了她,下個樓梯這麼平常的事她也就能把腳給崴了,看她縮著左腳單腳立著跳過來抓住自己急於辯解的猴急樣,又不免心軟,不忍再逗趣下去,隻吩咐她回寢室好好照料她那雙玉足,礙於自己手上提著垃圾袋,便順手推舟拜托給李文佑了,然後自己拎著倆垃圾袋心情大好往垃圾場走去。
看見喜歡的人會臉紅,何靜靜便是這樣的女生,心儀的人兒出現在眼前,便是全世界的芬芳鋪天卷地一般襲來,置身其中,就會讓她忘記了腳下的步子,忘記了要張臂呼吸,陽光灑在周身,心裏千萬隻蝴蝶紛然起飛,暖暖的,癢癢的,整個人都酥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