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
初見謝景明的時候,我很討厭他。
準確來說,我討厭這個貴族學校裏麵的所有人。
討厭我拚了命想要的東西,在他們的生活中不過是習以為常的物件,討厭他們一周的零花錢是我一年的生活費。
我拚了命地學習,隻為了靠成績將這些討厭鬼壓在腳底下。
可因為一次意外,我救了被校園霸淩的謝景明。
他開始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麵問東問西。
尤其是聽見我蹩腳的英語口語時,他勾唇笑的樣子,讓我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但,我好像真的誤會了他。
他不僅沒有挖苦我,還糾正我別扭的口音。
我不是小氣的人。
作為回報,我開始教他學習。
後來,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他還帶我去他家裏麵吃飯。
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那顆想要往上爬的心突然就被巨大的貧富差異澆滅了。
我好像永遠也追不上這些天生會投胎的同齡人。
可謝家人又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他們不僅沒有嫌棄我,甚至比親生子女更加的疼愛我。
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我的親人。
真正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謝景行是在第一場花滑比賽結束後。
當我拿到第一名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拿獎杯,而是想要告訴謝景明——
我可以追上他。
隻要再給我幾年的時間,我所擁有的資本,會讓所有人覺得我們兩個是天生一對。
都說愛迎萬難。
可在謝景明向我告白的那一瞬間,他那雙真摯的眼神告訴我——
愛贏萬難。
被愛著的時候,我感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甚至認為前十八年來的苦,隻是為了十八年後的甜做鋪墊。
可當謝景行親口說出和我談戀愛不過是玩玩的時候,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我這樣的人,怎麼配被人愛呢?
我有我的傲骨,在最後一次確定分手不是玩笑後,我選擇體麵地離開。
在俄羅斯集訓的三年裏,我每天晚上都在咒罵謝景明。
我詛咒他總有一天會不得好死。
可當真的得知他的死訊的時候,我又開始懊悔自己曾經的口不擇言。
他真的死了,我卻沒料想中的高興。
我帶著榮譽回國,是真的隻是想要看他後悔的樣子嗎?
我隻是想站在高位,告訴那個曾經甩掉我的男人——
看,我也是能夠配得上你的,所以重新在一起,好嗎?
但是我沒能說出這句話。
謝景明也沒能等到我們複合的那一天。
我和他,
總是在錯過。
哪怕是死亡,
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