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生得容貌俊美,京中不少貴女閨秀都對他傾心,這幾個女子看來是五皇子的愛慕者。
雖掙紮上岸,但我仍頭腦發暈,嗆水使我胸口發痛。
為首的貴女突然上前,一把扯下我頭上玉簪。
那支玉簪是很多年前皇後給我娘親的。
進宮前,娘親把它給了我。
娘親說,這玉簪能讓皇後想起她們二人的姐妹之情,對我多加照顧。
那貴女端詳一陣玉簪,隨後狠狠一掌扇在我臉上。
「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居然還戴著皇後宮中紋樣的簪子,真是放 蕩不堪!」
接著我便見她朝身後使了個眼色,那幾人迅速禁錮住我的四肢。
「就算刮花了你的臉,三皇子也不會在意。今天就讓我來給你長長記性。」
那女子說著,簪尖逐漸逼近了我的臉。
我雙目緊閉,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傳出。
「姑娘們,她不值得你們臟了手。」
我瞬間失去支撐,重重摔倒在地。
來人是五皇子蕭澤琛,皇後的親生兒子。
而前世,我和娘親也正是死於他所發動的兵變之中。
蕭澤琛開口道:「我這表妹雖趨炎附勢,但不值得姑娘們因此失態。」
「她處心積慮攀上三哥,卻不得寵愛,想必這就是她的報應。」
他身旁女眷紛紛附和,言語中滿是「放 蕩無恥」「自取其辱」之類的詞。
當日在皇後宮中,皇後一錘定音,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現在卻成了我趨炎附勢,嫌棄皇後母子?
我故意大聲說:「五殿下今日這般羞辱我,是不把三殿下放在眼中嗎?」
話音剛落,我的手被抓住,身子也被拉向後方。
來人正是蕭澤珩。
我早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我的死活不重要,但是他絕不允許有人拂了他的臉麵。
「五弟的手還是別伸得太長,我府中的人輪不到你來管教。」
蕭澤珩說完拉著我就走。
我的後背有些發涼。
我清楚,那是蕭澤琛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回府的馬車上,我和蕭澤珩各坐一邊,相距甚遠。
蕭澤珩嫌棄道:「你性子這般軟弱還想攀龍附鳳?以後還是少出門丟我的臉!」
我故作落寞,低頭讓散亂浸濕的發絲半掩住我發腫的臉和通紅的眼角。
蕭澤珩的呼吸似乎粗重了幾分。
回府路上,蕭澤珩沒有再說什麼,但我的卻絲毫不敢放鬆下來。
因為我清楚地記得妹妹信中的內容。
「姐姐,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回來了。」
「姐姐,之前的種種我尚且能夠忍受,但自那之後的每一天,我的腦中隻剩下了死。」
一個月後,就是太後回京的日子。
那時,蕭澤珩的那位心上人、自小養在太後身邊的小郡主也會一同回來。
一月後,太後與郡主歸來,宮中舉辦了盛大的宴席。
京中世家貴族都被邀請,我也得以踏出府門。
宴席上,我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郡主薛若凝。
薛若凝長相嬌俏可愛,懷中抱著一隻長毛白貓,被人眾星捧月似的圍在中間。
人群中,蕭澤珩和蕭澤琛擠在最前,爭著向她搭話。
我無心上前,站在人群之外。
「這就是澤珩哥哥未來的妻子吧。」
我循聲抬頭,薛若凝正站在我麵前。
意料之中,我聽見蕭澤珩急急地向她表明心意,將我貶得比不上她分毫。
薛若凝笑著為我抱不平,可我看到了她眼中掩蓋不住的得意。
她看起來很開心,施舍似的將手中小貓給我撫摸。
小貓卻不怕生地湊頭過來,舔舔我的指尖。
「看來雪兒和姐姐有緣呢。」她仍笑著,可語氣卻冷了下去。
宮宴結束,我正欲離開,卻瞥見陰暗角落裏的一處雪白。
那隻白貓已經被擰斷了脖頸,棄置在泥濘中。
妹妹在信中說,薛若凝是偏執的瘋子。
隻要有人敢染指她認定的東西,就一定會招致她最殘忍的報複。
回府後,蕭澤珩把我叫了過去,吩咐道:「若凝三日後要開賞花會,讓你也去。你好好準備,千萬別給我丟臉。」
按妹妹所說,正是這場賞花會讓她跌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的茶水中被人摻入迷 藥,等她轉醒時,正與一男子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在場的人都目睹了這一幕。
在薛若凝的煽動下,那些人羞辱她、嘲笑她,將她踩進最肮臟的泥濘裏。
她被暴怒的蕭澤珩拖回府中關進密室,府中男丁排著隊對她日夜淩 辱,蕭澤珩又請來醫師,讓她求死不能。
最終,她的生命結束在兵變那日。
而這一切馬上就要降臨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