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論樣貌，桑夫人無疑是韓長亭幾位夫人中最美的，韓望書、韓闌珊容貌都算是上佳，但卻不及他們的母親。尤其是韓闌珊，肖父親居多。

而韓望書呢，倒是把母親恬淡、寡言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

南屏當年就聽說，公爹當年執意娶不知何故與夫家退婚的表妹安氏後，對正妻麻氏頗為冷落。

麻氏不甘，緊鑼密鼓地又為韓長亭娶了一房妾室，稱是自家一個沒落遠親的女兒，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

韓長亭自覺理虧，不顧表妹的小性兒，也沒有推脫。桑氏剛過門時，韓長亭很為她的美貌和那與世無爭的性子傾倒。桑氏也爭氣，很快懷了身孕。

可是出身寒微的安氏哪會就此認輸，憑著自小的情誼，和那她屢試不爽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終於將韓長亭又籠絡了過去。

後來，麻氏因兒子有病、女兒早夭心灰意冷，哪裏還有著要鬥敗安氏的心。

桑氏的林溪閣也就成了清幽之地，她貌似也極為歡喜這樣的日子，很少出門，更不參與府中是是非非。

此番，麵對兒媳的邀請，她倒也是真心高興，“晚間就咱們娘幾個麼？”

“還有位小姑的閨中好友，京都梅小姐。”南屏如實相告。

聽到這，桑夫人微蹙了蹙眉，但很快神色如常，“縱是舊鄰故交，這未出閣的女兒家在外留戀也不好，梅家總是太縱著女兒。回頭我同珊兒聊聊。”

見婆婆這樣說，南屏倒是有些慚愧，她此番邀請是存著私心，想著回娘家之事能成行。再有也是過去自己的一顆心都撲在韓望書和兩個孩子身上，好多事都誤會了婆婆，心中慚愧。卻不是特特地過來搬救兵。

韓望書送罷賓客，又去軍中巡視了一番，還是因相鄰大葉國朝中內訌，局勢很不明朗。他辦事一向思慮周全，什麼事情都會做最壞的打算，他擔心大葉國軍中嘩變，更是一刻不敢鬆懈。

踏入月明閣時，夜幕已經低垂，想起了晚餐還要與人周旋，他的步子更是有千鈞重。

小廚房上空煙霧繚繞，南屏就從那濃煙滾滾中走了出來，看見他，並未像往常一樣噓寒問暖，竟又點了一下頭。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打招呼的方式變成了點頭了？

他自然不屑於問出口。踏入前廳，才發現已悉數到齊，菜肴也準備妥當。

母親看見他進來也是淡淡一笑，並未表現出多親厚。

闌珊和梅兒坐在那裏，看見他進來隻是欠了欠身，又在那裏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

韓望書心中不快，快步走進內室換衣衫。

桑夫人見女兒闌珊仍端坐在那，忙喝道，“不知幫著你二嫂操持下嗎？”

聞言，梅落繁也跟著站起身來。

桑夫人忙道，“姐兒是客，千萬別拘著。”

“姨娘別這麼說，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和闌珊比親姐妹還要親厚。”

“珊兒自小就不懂規矩，姐兒貴為相府嫡女，她隻是庶女，況各方麵都資質平平，原沒有資格和你論交情，隻是姐兒一直不嫌棄她，她卻越發越沒個體統。”桑夫人道，“前些時日聽得姐兒大喜了，說是西北成王爺家的長公子，最是文武雙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