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愣了下,目光掃向我,惡狠狠道:
「等你媽入土為安我再收拾你!」
他們咬死了不說李繼宗的下落,我沒有辦法隻好先回靈堂。
還未踏進靈堂我便瞧見一個人跪在我媽的棺前,她口中念念有詞,連磕了三個頭。
我放輕腳步旁邊走進去,終於看見她的臉,是村尾的劉嬸子。
這會兒她才注意到我,眼睛一亮,忙從地上起來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一旁坐下。
她伸直了脖子往外邊看了看,才湊過來挨著我肩膀,「瑤瑤,可算見著你了。」
回憶著以往跟劉嬸子的交集,不過是在路上碰見幾次打過招呼,我想不通她突然親近我的原因。
聽到這個劉嬸子麵露哀傷,她說我媽於她有恩。
早年劉嬸子的丈夫在工地搬磚被高空墜落的板子砸死,負責人賠了幾萬塊了事。
她婆婆聽信村裏神婆的話,覺得她是個煞星,克死了她兒子,對她非打即罵。
沒多久她婆婆也離世,剩下她和兒子相依為命,村裏好些人認為她克死夫家,是個不詳之人,不願意和她來往,連帶著她兒子也被同齡小孩排擠。
孤兒寡母在村裏日子艱難,我媽是為數不多對劉嬸子態度和善的人。
有次劉嬸子的兒子小六在外麵玩不小心落了水,我媽路過把人救上來還送回了家,劉嬸子從此記住了我媽的恩情。
印象中媽媽有次渾身濕透回了家,說是騎車不小心落了水,奶奶為此還罵我媽拖那麼晚才回家,讓她孫子餓肚子。
原來是這個緣故。
劉嬸子目光炯炯盯著我,沉聲道:「瑤瑤,你媽死得蹊蹺。」
我心口一顫,定了定神,「為什麼這麼說?」
劉嬸子再次看了看外麵,確保沒人過來,又看向我:
「你媽死的前一日我路過你家,當時聽見你家裏在吵架,就在門口聽了一嘴。你奶說要把你名下的房子過戶給你弟,你媽不同意,就一直吵,後邊不吵了,我就走了。第二天我就聽說你媽突發急症死了,但是她身子康健,每次我看見她精神頭都很好,這樣的人怎麼會得病呢?」
聽完我背脊發寒,捏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手心,劉嬸子見我一言不發,語重心長地勸我:
「等你媽下完葬你就趕緊離開,一刻都不要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