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再一次把陌卿煙撿回家,陌卿煙再看到他總是別別扭扭,沈墨宸也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了,隻是再沒有之前在一起時,的放肆與自在。有時,看見他故作自然,卻又不得不扭捏作態的一張俏臉就會想起那日二人合唱《遊龍戲鳳》的情景。這麼看來還真是有點“扭扭捏,捏忸忸......”呢。
陌卿煙卸了妝就見這個人在他身側沒有要走的樣子,那天恍惚記得有個寬厚懷抱始終抱著自己,在她將睡未睡的時候,一隻溫潤的手指撫上了她的嘴唇,輕輕的打圈,摩挲著令她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她潛意識告訴自己趕緊醒過來的同時,下一秒,卻安心地睡著了。
沈墨宸一如既往緊張時,就會摩挲雙手,那天的事使他極度埋怨自己,卻不知他有沒有察覺,該是沒有吧!卿煙這樣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做出這種事肯定不會再理他的。
可想來他,還是不後悔,柔軟透著溫柔的玫瑰紅的嘴唇是怎麼樣的吸引著他。不對,應該說勾引才是,這樣他心裏的自責才會稍減一些,他做出了多麼大的努力才忍住衝動沒有親上去。
“卿煙。”他的手伸出去一如既往要搭在那個同樣柔軟的肩膀上,卻停在半空最終隻放到椅背上,“卸完妝出去逛逛吧。”他和他,還是好朋友的,是要一如既往做朋友的。自己有這種想法可不代表卿煙也有,還是不要讓他有所察覺,這種不該的感情就埋起來吧,千萬別讓他也有困擾的好。況且他已經有了華音,想起華音不知怎的沈墨宸心裏涼颼颼,惱煩不請自來的全部湧上頭來。之後,很久,沈墨宸想起來居然在懷疑那一時,刻是不是一向不靈的預感就給了他提示呢?
“好啊。”陌卿煙見到椅子上的手不由鬆了口氣,可也有些失望起來,她狠狠咬了下舌頭,陌卿煙啊陌卿煙,你這是在想什麼!咬得有些狠了,疼得她哎呦叫喚起來,沈墨宸扳起那張小臉,一雙大大的眼睛緊張的看著她。陌卿煙拿下他的手,呲著牙笑了笑,“咬舌頭了,看來是饞肉呢。”
“我請你吃。”沈墨宸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陌卿煙縮回頭輕笑,有時候,竟然就偏偏喜歡他這樣有些傻乎乎直愣愣的摸樣。
明明一副單眼皮,卻偏偏生得那麼大還那麼有神,濕漉漉的滿含一空星星既無害又像小狗狗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人家。你是不是想這樣就可以做了什麼壞事我都不會追究?想得可真美!還看?好吧好吧,敗給你。
陌卿煙戴上眼鏡起身道:“走吧!小心我吃窮了你!”
沈墨宸高興得像被請客一般,臨出門,卻又突如其來的一把摘走她的眼鏡:“你不帶眼鏡好看。”
強忍住要把那可愛的眼睛打成捂眼青的衝動搶回了眼鏡戴上。哼,你這人,可別得寸進尺的好。陌卿煙氣鼓鼓抬腿踢了他一腳。
看著又一個人被從台上扔下來,冷情月一巴掌把手按在臉上,真是丟死人了!不過一個腦子不靈活的外國大力士罷了,這麼些人都叫人家打得七葷八素,看來現實跟電影,還是區分開的好,省的傷心。
“我靠!夔老師夔老師,你看這些人怎麼這麼沒用,明知人家一身橫練功夫還打肚子!哦,my god!”一邊的陳德喜口沫橫飛,顯然比台上的人要累得多。冷情月越來越後悔讓她學那麼多現在詞語,在這丟人現世。知道了這裏有比試,她興衝衝帶著陳德喜過來等著有被打傷的也好掙他一筆,不過看目前這狀況,這錢掙得有點沒光彩。雖不是這時,代的人也不願看著跟自己一國籍的被湊得那麼慘。
“完鳥,完鳥,又ko一個!”陳德喜一邊眼冒金光看得帶勁一邊又恨鐵不成鋼。冷情月剛要抬手切她後頸把她打暈就冒出一個絕妙的想法。
“德喜!德喜?介個,捏個,邊個,你說這比賽其實挺吸引人哈!”
陳德喜有種不妙的感覺,後腦領子開始涼颼颼的。
“交兩個小洋打擂,贏了就能得二十個大洋,上哪找那麼好的掙錢機會?”
“那也得能贏啊!”陳德喜白她一眼,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德行。那人兩米三四的個頭壯得跟一堵牆一樣,就她倆這小雞仔的摸樣都不夠人家一手指頭捏的。
“這個打擂台其實跟實戰不一樣。他打你十拳都不是有限部位,就跟沒打一樣。你隻要有一拳能打到他的有限部位就可以點數獲勝啊!咱也不要求非得技術性擊倒嘛!”冷情月苦口婆心步步引誘。
陳德喜邊聽邊點頭,這白癡夔老師想什麼呢,這裏別說邊裁了就是連個主裁都沒有,誰跟她來點數獲勝?人家明明說的是擊倒才能算贏。她那套想法真是奇怪,不知道從哪個爪哇國聽來的,總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突然,她猛地抬頭怔怔看著冷情月問道:“老師,你不是要我去......吧。”
“為師正有此意。”
陌卿煙興衝衝又無奈地被他拉進這個簡陋的帳篷,據說和什麼大力士打擂,贏了就有二十塊大洋,這幾天來的倒是不少,可惜一樣的下場,都是被人家打下來。
後台裏一個長相頗為青麵獠牙的漢子啐了口談,邊打著麻將邊罵罵咧咧道:“這幾天差不多每天都能有個二三十大洋進兜,他奶奶想發財的人還真是不少。”他說著奪過上家的牌拍到桌上,“***的倒是鬥啊。”
“咦?什麼鳥人都想來發財?這又打哪來的小爺們,小得跟猴兒似的!”那人打著牌扭頭透過沒遮好的門簾問。
打從外麵進來的一人貓腰在他身邊說:“霸爺,這小猴兒還挺能打呢,專出陰招。”
“我呸!,你,你們幾個準備好家夥,死活不能讓這小王八蛋贏了!”他點了幾個人,看看牌桌鬥了張西風。
沈墨宸看著台上小小的身影有點麵熟,這人著實靈活的很,可那大力士的力氣,卻也大得驚人,真要把他打倒恐怕很難。他正要跟陌卿煙說話就見前麵一人張牙舞爪揮動著兩個手臂大聲嚷嚷:“鞭腿!低鞭腿踢他膝蓋啊德喜!哎呀,我怎麼收你這麼笨的學生啊!”
陌卿煙撲哧笑了,說:“這師徒倆個還真有趣的很。”
經她這麼一說,沈墨宸才記得這不就是在德慶居門口與廖毅手下打起來的人麼?
台上的陳德喜沒空管凶態畢露又猴急的冷情月,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身手會那麼好。沒有記憶的她連名字都是冷情月給起的,那不要臉的老師說什麼撿到你這個學生老師心裏很歡喜,就叫德喜好了。至於陳姓,是因為冷情月不想讓她跟自己同性,就隨了她母親的陳。
她跳起來打算去打那大力士的眼睛,沒辦法,自己身高有限。大力士眼神呆滯,腦子也不太好使的樣子,不過反應,卻一點不慢,這麼想著她居然跟今世孟賁羅士信聯係起來了。媽呀,那自己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嗎!大力士架起了她的胳膊順勢就抗在身上。陳德喜還沒來得及害怕就已經被他連轉了幾圈扔將出去。
台下一片嘩然,有害怕焦急的也有失望吹冷哨的。冷情月想上去接又怕沒那麼大力氣,突然就覺得有人在自己肩膀上一拉就被拉倒在地上,她剛要破口大罵就看見一個男人跳過去雙臂接過陳德喜,似乎被衝力撞得後退了幾步,另一個穿西裝的在後麵抱住他的腰穩住二人。
陳德喜被放下來,踩了踩地確認自己安全才長舒一口氣,給麵前的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
冷情月拍拍腦門暗叫倒黴,怎麼總是跟這兩個短命鬼扯上關係?看在他們救了陳德喜的份上不說話又過不去,隻應付的道了謝。
台上一男子喊停了喧鬧的台下才開口道:“打倒了這位大力士可就有二十塊大洋啊!這位大力士打遍世界無敵手,還有哪位願意上來比試的?”他喊了好幾天這樣的話,漸漸也就不心虛了,什麼打遍天下胡說八道的還不是幕後打牌的黃天霸從馬戲團買來的傻子而已。這大塊頭雖然力大無窮天生是格鬥的高手,但,卻是個癡呆兒,又愛惹禍。那外國馬戲團嫌棄他傻,回國時,不願帶走這才給黃天霸廉價撿了個便宜拿來賺錢
坐在最後麵的一個女孩穿一套精神的騎馬裝,頭上戴著米色小禮帽,手中一台照相機不停哢嚓哢嚓拍著。剛剛隻顧著台上居然沒有見到他什麼時候,進來,她笑眯眯地拍他所有動作。
“呦,沈老板也來湊熱鬧,要不上來玩玩?”台上的人見他接了陳德喜不禁挑撥道。
沈墨宸被他說得渾身不自在,也覺得紮耳,一個傻子被他們吹得天下無敵似地,可偏偏還就是沒人能贏他,這點的確挺沒麵子。自己小時候,雖隨著父母練過武後來又進了戲班,可絕不是什麼高手,更沒把握能贏。最主要的是晚飯沒有吃,著實有點餓,這可不是他露怯!
看著好事的人一起哄哄,沈墨宸一下子跳上台,陌卿煙想拉他沒拉住,搖搖頭心想你這人就不能不那麼愣頭青?隻能囑咐他自己小心,可總是不能放下心來,便道:“輸贏不礙事,你......千萬保得自己周全。”沈墨宸看著她,一時,竟無話了。
冷情月沒掙到錢失望不在話下,可一見有好戲看興奮勁頭又上來。再去瞧陳德喜,正不錯眼珠地盯著沈墨宸看,一雙心心眼就差喊我愛你。冷情月氣得罵她死花癡,可又一想起他最終的歸宿,心裏立馬涼了半截。德喜啊德喜,你可千萬別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