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不知道,他的目的其實早就達到了,根本不需要再畫蛇添足,他隻需要等一等,就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跟蘇珊在一起。
或者說,當他從國外回來的那一刻,蘇珊就已經是他的人了。
愛情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更不需要緣由。
在蘇珊心裏,他跟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層麵上的,更無法相提並論。
記得當初趙宇回國,蘇珊去接機,恰逢我闌尾炎手術,她卻帶著趙宇跟一眾朋友徹夜狂歡。
我躺在病床上,痛的滿頭大汗,拿起電話給蘇珊打了過去。
那邊的音樂震耳欲聾,蘇珊滿不耐煩的聽我喊疼,然後冷漠的回了我一句。
“疼你找醫生啊,找我有什麼用,我去了就不疼了?”
“珊珊,誰啊。”
“沒誰,不用管他。”
電話直接就掛掉了。
我愣愣的看著息屏的手機,心裏跟著也沉了下去。
後來一直到我出院,蘇珊才姍姍來遲,隻是幾句關心的話就將我哄得原諒了她,也不怪她不拿我當回事,隻怪自己記吃不記打。
這份醒悟足足晚了三年,讓我嘗到了揪心的苦楚,同樣也是寶貴的閱曆,讓我看透了某些人和事。
趙宇是蘇珊的心上人,一舉一動都牽動蘇珊的心弦,他根本無法了解我的感受,更猜不到我的心思,就像富人家的孩子永遠不會明白一個饅頭的重要性。
我沒再說話,默默離開了病房。
身後,蘇珊急切的追了出來。
“韓寧,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明知道自己紅酒過敏還喝,真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
依舊是不耐的語氣,依舊是那厭倦且無奈的態度。
隻是這次我不想向她解釋什麼了。
背對著她,我擺了擺手,走的緩慢且堅定。
“哎呦”
病房裏一聲低吟將蘇珊拉了回去,也讓我輕鬆許多。
打過吊水,原本應該住院幾天觀察一下,但自家知道自家事,我的過敏雖然情況嚴重,但來的快去的也快,隻要打上吊水,很快就能見效。
所以兩針吊水打完,我臉上的紅斑就開始消退,醫生也就沒再留我。
回到家,我開始收拾東西,能扔則扔,不留下關於我的任何痕跡,也不帶走任何與蘇珊有關的物什。
我們在這棟房子住了四年,裏麵有太多太多的回憶,好的,不好的,心酸惆悵,歡喜愉悅,不過現在隻剩下冰冷和麻木。
我將蘇珊送我的東西全都打包放到角落,至於我送她的,她扔不扔我就管不了了。
很快,電視櫃裏的碟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當初跟蘇珊一起遊玩錄下的視頻。
放進影碟機,曾經的情景浮現到電視上。
“慢點慢點,好嚇人,嘻嘻...”
視頻裏,蘇珊坐在秋千上,笑靨如花。
記憶開始在腦海裏蔓延,我記得那是四年前的夏天,我倆剛剛確定關係,一起同遊秋景山。
那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陽光溫暖不刺眼,微風徐徐清涼舒適,是結伴出遊的好時節。
在山頂平台的蕩秋上,我輕輕的推著蘇珊,讓晚風吹過她的發絲,讓她那銀鈴般的笑聲響徹山間。
多麼美好的一刻,那時的我應該是無比幸福的,恨不得仰天高歌,告訴所有人我的幸福,告訴所有人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上蒼的垂青,擁有這麼美麗可人的女朋友。
可現在再看錄像,那時的蘇珊隻是開心,而不是幸福。
幸福的女人,眼裏是有光的,她隻是開心罷了,眼底卻有寂寥暗藏。
她因風景優美而心曠神怡,因為玩耍而開心,至於身後推秋千的人,是不是我,就不那麼重要了。
恍惚間,視頻換了過去,這回是我倆一起在網紅店享受美食。
視頻裏,我拿著一塊烤牛排喂給蘇珊。
“來,張嘴,啊...”
她身軀微不可查的閃躲,但最終還是吃下了牛排。
我笑的沒心沒肺,洋洋得意,像個傻子。
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隻是戀愛腦降低了我的智商,變得盲目愚鈍,把蘇珊的“需要”錯當成了愛情,一頭紮進去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錄像繼續,一暮暮情景再現,或溫馨或浪漫,填滿了我整個青春,直到三年前,視頻戛然而止。
因為趙宇回來了。
從那以後,我跟蘇珊便漸行漸遠,再沒有一起出去旅遊過。
錄像看完,回憶也徹底結束,我將碟片丟進垃圾桶裏,推著行李走出家門,並給蘇珊發了條短信。
“蘇珊,我們結束了,分手吧。”